那幅肖像画正俯瞰著伊庭树。
尽管主词、受词颠倒过来了,但情况看来只能如此形容。
濒临死亡的黑衣老人。
这幅画包含画框在内,长宽皆达两公尺,在美术馆之中也是最大张的肖像画。画中描绘的老人双眸栩栩如生。凹陷的脸庞、浮现斑点的皮肤,在在都诉说著逼迫老人的死亡,然而却只有他的眼睛闪闪发亮,蕴含著油亮的光芒。
「哇。」
当树依然仰望著画,摇摇晃晃地退後了两三步时
「这是『乔久内裴拉丹的死之自画像』。」
高雅的声音与一只柔软的手撑著树不稳的背。
「这是在十六世纪时,佛罗伦靳的画家乔久内裴拉丹在濒死前描绘的肖像画。这幅画算是
在文艺复兴时期兴起的矫饰主义作品之一,但是特别极端的远近法以及明暗对比,在吸引观赏
者上发挥了非常卓越的效果树?如果太拚命一直看,可是会被画囚禁的唷。」
「安缇莉西亚小姐。」
嘴角露出戏弄笑容的人她才像宛如从名画里走出来般是个白种人的美少女。她身穿著不输给那副美貌的漆黑洋装,胸口挂著五芒星项链。
轻轻摇曳一头富含光泽的法国卷金发,安缇莉西亚雷梅札斯把右手贴在树的额头上。
「你会觉得头晕吗?」
「啊,不,该怎么说呢。因为画太有魄力,让我都站不稳了。」
她手掌的冰冷触戚让树心跳不已,他连忙挥手说道。
「哎呀你的右眼,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吗?」
「咦?啊,右眼?」
树碰触眼罩,朝类似鞣皮触感的眼罩深处集中意识。
「不,这倒没有」
正当树要摇头时,另一个纤瘦的身影自背後的通道现身,
「安缇莉西亚小姐,请你别从我们社长身上套出情报好吗?」
那是个身披平安风的外褂,手拿扇子的青年。他有双彷佛总是闭著的细长眼眸,一头熏灰色的略长头发。光是这样的相貌,算得上是相当英俊,但与他的名字相同的生物,却破坏了这些优点。
「喵~」
「喵~」
「咪呜!」
「喵呜~」
好几只猫咪从青年的怀中或衣袖里探出头。美术馆当然禁止携带宠物进入,不过他的行为却好像毫不顾虑这样的规则。
这名青年叫作猫屋敷莲。
他是『阿斯特拉尔』的阴阳道课课长在隶属於『阿斯特拉尔』的派遣魔法师里,拥有堪称第二的实力。
「就算正在『投标』,我想也可以有最低限度的协助吧?」
安缇莉西亚板著脸噘起嘴唇。
她的态度虽然稳重,视线却像枪一样锐利。
猫屋敷一边露出温和的笑容避开她枪尖般的目光,一边摊开扇子。
「不不,这次的委托毕竟是监定咒物,社长的眼睛也算是很贵重的哦?再加上『阿斯特拉尔』可不像『盖提亚』那样,满满都是资料。」
「哎呀,大部分的资料都放在本国了。我这次依靠的,只有我的脑袋而已。」
「我听说(盖提亚)的资料最近正在进行数位化,魔法书的话另当别论,但是你应该有把需要监定的物品资料用电子邮件调出来吧?」
「」
「」
他们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交换意见。如果不听内容光看他们的表情,看起来说不定像是感情不错的朋友。
(不,这还是太勉强了。)
树身上一边淌著冷汗,一边订正。
他的右眼骤然作痛。这是因为安缇莉西亚与猫屋敷这两位魔法师身上正掀起庞大的咒力。猫屋敷的咒力就像万花筒一样五彩缤纷,而安缇莉西亚的咒力则充满了黄金的光芒。根据穗波的说法,让咒力显现出个性就是一流的证明,这两个人无疑都是超一流的魔法师。
这也代表著,要是他们随便出手,树搞不好连灵魂都会被分解成尘埃。
「那、那、那个」
尽管如此,当树抱著必死的觉悟发出微弱的声音时,黄金的咒力消退了。
「我明白了。」
收手的人是安缇莉西亚。
她脸上浮现些许微笑,拉著洋装裙摆行了个礼。
「树,祝你一切顺利,我们马上就会再见的。」
她就此转身离去。
当漆黑的洋装与金发消失在走道的另一头後,树突然问道:
「嗯猫屋敷先生,你们不能再相处得好一点」
「善哉善哉。基本上,欧洲贵族可是猫的敌人,他们以品种改良为美名,到底让多少猫咪牺牲了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