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逸出这样的话语:
「乞求连说出口亦感敬畏的神社大神,在此敬畏地表白,惶恐地承蒙诸位大神的广厚恩泽」
祝词。
「啊」
清澈的祝词打散夜晚的空气同时,树右眼的异样感也随之减弱。
能将一切都祓除净化的涟漪扩散开来。
镐仰望上方喃喃自语。
「哦,是『禊』吗?了不起,这我可做不来。」
她的话就像是从牙关里进出来似的。
接著,她拉开门扉。
阴凉、极为平凡的木地板房间在他们眼前展开。
树屏住呼吸。
「这里不是正殿吗?」
总之,这不是人类能进入的地方。这里被称为神篱,是仅限神明居住的场所。像人类绝不适合在此过夜这种程度的知识,就算是树也知道。
然而
「所以,他才住在这里。他是我的哥哥,御凪诺刀。」
放置在木地板房间深处的神龛与贡品之间铺了棉被,有个人影正躺在上面。
「咦?御风小姐的哥哥?」
美贯低头望著那个人。
他们的确相似。
但是不管怎么看,那个人的年纪都不会比镐还大。不只如此,看起来还是个比树小上一、两岁大约国中生年纪的少年。肖似镐的端正鼻梁也好、纤细的身躯也好,都停留在从小孩成长为大人的微妙交界处。
「自从上次试图让神明降临的时候起,哥哥就一直沉睡著。」
镐再度喃喃低语。
「沉睡也就是说,他一直都像这样?」
「嗯。」
镐面不改色地点头。
「当时,我是请神明降临的巫女。因为哥哥总有一天会成为神官,所以就让他担任审神者了。从那时候开始,哥哥的年纪似乎连一岁都没有增加,就连头发都没有剪过一次。」
镐轻声吐露的话语,在坚硬的木地板上进散开来。
「」
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注视著镐的侧脸还有那名少年。
右眼正阵阵抽痛。应该已经缓和的异样感,现在却化为清晰的疼痛,在树的眼窝中蠢动。
树用颤抖的手按住眼罩问道:
「那么你想借用审神者的理由」
「这次的祭典是最後一次,因为藏名神社就要被废除了。」
镐微微一笑。
「所以这是最後的机会。我要再次扮演巫女并借用审神者让神明将哥哥恢复原状。」
咚!
一声格外了亮的祭典太鼓声,从极为遥远之处传来。
黑暗落了下来。
只有烛光以及从拉门缝隙间偷偷射入的月光,勉强映照著正殿内侧。
後方不时传来祭典的伴奏声。
笛子、太鼓与铜锣的声音响起。
咚、咚
既近,又远。
咚、咚!
既高,且低。
宛如梦幻般的悲伤声响,不断延续下去。
配合那个声音,室内突然产生变化。
一只苍白的手在朦胧的亮光中摇晃著。
那是少年的手。
唯一从棉被中伸出的右手,宛如蜘蛛般在正殿的地板上蠕动,喀喀地搔刮著地板。
然而不只是棉被,就连少年的眼睑、睫毛、脸颊,喉咙都一动也不动。
看起来像是只有右手化为了不同的生物。
咚、咚~
喀沙、喀沙。
咚、咚~
喀沙、喀沙。
少年的指甲一再搔刮地板。
毫不厌倦、毫不松懈,持续不停地搔刮著。
不知为何。
不知为何,那动作看来仿佛正在寻找剑。
3
「看来事情很严重呢,社长不,树。」
时间是第二天中午过後。
半透明的少女,在强烈阳光照射的三桥小学校门歪著头说。
虽说是半透明,但能看到她的人也只有树而已。只有魔法师或拥有同等能力的人,才能在视网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