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那个房间已经不能被称作「院长室」了.
宽敞的房间里弥漫着硫磺的臭味,里头摆着一台大概有成人那么高的巨大蒸馏器。地板上散落着金属烧瓶,墙壁和天花板上果然铺满了大量裸露发条的时钟。
「——,.」
强烈的疼痛让树按住眼罩。
在已化为异界的「院长室」另一头。一切的窗户都遭到封印,只有桌子旁的那盏满是煤灰的油灯点亮着。
身穿纯白圆领披风与黑色两件式洋装的身影,就在那个位于电梯对角线上的地方。
一边是两公尺高的庞大身躯,与宛如石像般僵硬的面容。
一边是苍白到不自然的肌肤,与宛如死人般的空虚眼瞳。
尤戴克斯.特罗迪,与拉碧丝就在那里.
确认链金术师身影的瞬间,树的右眼视野如碎裂般地扭曲。
这是树第一次见到尤戴克斯本尊。
超越世人认知的庞大身躯;光是那双眼眸就让树感到仿佛有一柄小刀滑人心脏,那是一股无与伦比的威严。
咒波污染造成的恶寒转为畏惧,树的喉咙像行走在沙漠中般干渴不已。
[首先,我要问你、」
尤戴克斯沉重地开口。
「为什么要选择与我继续进行魔法决斗?」
「」
树感到吞咽困难。
这时候他才体认到,面对禁忌的怪物倒还好一些。
不管是自动人偶也好、涉足禁忌也好,这个男人都是与自己对等的人。正因为是对等的存在,他的话语和威严也显得特别强烈.
(是吗?这个人)
树总算明白了。
就算脱离了正轨,尤戴克斯.特罗迪,依然是过去的(阿斯特拉尔)——前辈。
有人紧抓住他的衣服下摆。
「社长哥哥。」
「恩,不要紧。」
他轻声地对美贯说着,并紧握她汗湿的掌心。
他对猫屋敷和黑羽各看了一眼后说道:
「因为这是我的做法。」
树一开始说得结结巴巴,接下来又清楚地说了一遍。
「因为这是现在的我——现在的(阿斯特拉尔)的做法。」
「你说(阿斯特拉尔)的做法?」
尤戴克斯的表情变得更加严厉。
对他来说,这是不容忽视的话语。身为依赖着记忆残骸的自动人偶,尤戴克斯不可能不理会与(阿斯特拉尔)有关的发言。
「顺势成为社长的人,要说起自己的做法吗?连个魔法师都不是的人,要谎称什么(阿斯特拉尔)的做法吗?只不过才刚就任一季,那只眼睛到底在你脑中灌输了什么幻梦?」
尤戴克斯将树的问题一一道破。
那些十分有道理的正论击向脑髓,树彷佛快要被打垮了。
不过——
「就算那样也无妨即使如此,我也是(阿斯特拉尔)的社长,也决定就这样继续下去。往后我或许会改变,应该是一定会改变,不过,这就是我现在的做法如果认定是该做的事,我就不会逃避,也不会对无法接受的事视而不见。所以今后,这就是(阿斯特拉尔)的做法。」
对于这个非常青涩.成不了答案的回答——树尽全力自豪地说。
说得也是。
树既不是魔法师,也不是贤者。
他不是阴阳师也不是巫女,不是幽灵也不是女巫。
但这是他为了不后悔而做出的答案。这是树在这一季里,经历愤怒、悲伤、欢喜、受伤所得到的,用自己的身体得来的回答。
「真是愚蠢至极!正因为想到是那个人的儿子,我可能对你有了过度的期待。遗传基因终究是不会留下思想与经验的。」
尤戴克斯带着侮辱的意味,唾弃地说道:
「那样也好。就如你所希望的,我会接受魔法决斗,由我接下(阿斯特拉尔)就像那个人曾经做过、就像那个人会如此做的一样,由我来让(阿斯特拉尔)恢复原状。」
链金术师身上升起明显的敌意。
在敌意爆发之前,树问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穗波——在哪里?」
「你没有必要知道。如果结束后你还活着,我就把她还给你,不管是以什么形式——启动吧,拉碧丝。」
「是的。」
直到此刻——就籼最初碰面时一样——宛如死人般的拉碧丝点点头。无数的人工精灵,从墙壁、地板与天花板缓缓地诞生。
刹那间——
喀啷喀啷。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