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你发疯了吗!住、住手!」
她白皙的脸庞涨红到令人感到有趣的程度.尽管安缇莉西亚脸红得和红宝石一样,但树紧接着说出的话却让她胸中一滞。
「太好了」
「咦」「真的真的太好了」树依然抱着安缇莉西亚,扑簌簌流着眼泪。「树你竟然那么」那是不顾羞耻、不顾声誉的哭泣方式。树真的是高兴到这种地步。随着大量落下的泪水,拚命抵抗的安缇莉西亚也放松了力量。「树」脸颊泛红的少女变得表情柔和,眼眸湿润。面对用无力手臂紧抱住自己的少年,安缇莉西亚的手也回应般地——「社长哥哥!」「树!」就在她的手移动之前,美贯与黑羽的念动力把树给拖了回来。「呜哇!」「你、你要抱着女孩子到什么时候!就算是因为高兴,也要考虑一下表现方式。」连旁观的黑羽都满脸通红地斥责着。「我、我倒没有觉得不舒服啦」安缇莉西亚撅起嘴巴,有点别扭又好象很遗憾的说着。
然后,她如此问道:
「我大致知道事情的情况,对手果然是尤戴克斯.特罗迪吧?」
「啊恩。」
「那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把(阿斯特拉尔)的全体成员都集合过来吧对了,穗波是怎么了?」
霎时,树再度停止呼吸。
「对了!她说由她来确保『遗产』!」
树突然急切地冲向已崩塌半毁的洋房中。
但是,洋房里既没有穗波的身影也没有公事包。
就算日期已换到了隔天,居尔特的女巫还是没有回来。
*
记忆总是会回溯到那个时刻。
那里是栋与(阿斯特拉尔)事务所有一点像的洋房。龟裂的墙壁上,缠绕着好几层的爬墙虎。在弃置不顾的庭院中,弯弯曲曲的杂草推开枯萎的蔷薇与石像,毫无顾忌地生长着。
因为四周围绕着森林的缘故,就算在白天也很昏暗。到了黄昏,夕阳的赤红与拉长的影子,就会把那座废墟渲染得更加阴森。
幼稚园里谣传那个地方是(鬼屋)
(可是)
其实——
在那个男孩提到之前,穗波就知道那个地方「有不好的东西」了。
不只如此,她还被叮咛过不可以接近那里。身为名闻遐迩的魔法师祖母告诉过她,在那个地方的东西是邪恶的。
(可是,为什么我会到那里去呢?)
穗波茫然地恩索着。
她当然知道答案。
因为年幼的穗波很虚荣。
她想要在那个男孩子——那个胆小到光是听到鬼故事就会昏倒,可是发现没事之后,就会笑得非常开心的少年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穗波当时已经学会了初步的魔法。她学到了灵摆占卜与几种塔罗脾算法,如果使用祖母的咒物.也能做出类似驱魔师的魔法.
没错.
她想,自己大概是想和那男孩共享秘密吧?
就和建造秘密基地是一样的。她想要有一个对象,可以对他表明自己是魔法师,这个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而且,知道那个男孩拥有特别的眼睛之后,她就变得无法克制这个念头。
她想对他说,因为我知道啊!
『——其实你看得到幽灵对吧?』
『——可是、可是啊,其实我是个魔法师呢!』
那实在是很孩子气、没有罪过的表现欲。
可是她却受到了惩罚。
以最糟糕的形式——
穗波也记不得当时的细节了。
总之,在遇见「那个」的瞬间,她稚气的自尊心全都消失了。想让男孩见识一下的魔法与咒术全都从脑海中消失,穗波变回只会哭泣的小孩,只能盲目地逃窜。
接着,那个胆小的男孩从背后把她撞飞出去。男孩抛下什么也搞不清楚就倒在地上的穗波,飞奔而去。
一开始,愤怒在脑袋里熊熊燃烧。
但是,那份愤怒立刻化为使人背脊生寒的恐惧。
男孩把「那个」引走了。而且他还把穗波撞向正门,自己刻意朝必须绕远路的后门跑去。
她心想着为什么?
他明明那么害怕。就连这个(鬼屋)也是穗波跟他说了好几次,最后好不容易硬拖着他,才把他给带过来的。明明是这样,那家伙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不明白的穗波边哭边追上去。
当她追到男孩时,事情已经结束了。
男孩倒在地上。
自己记得的魔法与咒语都无法唤醒男孩。真正的「魔法师」在不久后抵达,他说道:
[这个男孩背负着业。」
「这算是佛教的概念吧?只要他还活着,那只眼睛就会招来一切的魔.虽然我留下封印让他尽量远离魔,但是这也撑不了多久,这名少年的命运已经决定了——总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眼睛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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