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伊庭树本人。至于我,只是想用最好的形式来处理(阿斯特拉尔)的内部问题罢了。说到血统的问题,在我与伊庭司身上是不成问题的——我一直把时间耗费在克服这一点上。」
他用拉碧丝的脸庞,以贤者的声音如此断言。
就连穗波都因为他话语中暗藏的压力而向后退。
[阿斯特拉尔)的诞生、发展、衰败——这一切我都看在眼中。我就在伊庭司的身边注视着。与伊庭司这个人接触后,我一直很崇拜伊庭司这个人,一直一直对伊庭司这个人倾心不已。只为了一直一直一直把他『延续下去]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耗费光阴至今.
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
正因为如此,我想继承伊庭司的一切,包含(阿斯待拉尔)在内.」
「一切?」
树感到呼吸疼痛。
虽然拉碧丝尤戴克斯说自己只是单纯的发问,然而这些话却束缚住树的四肢,恐惧的火焰灼烧着他的肺部与气管。
好可怕。
这个男人好可怕。
这个男人所流露出的——那种无可救药的执着好可怕。
从来不曾有人将如此根深柢固的执着、欲望投掷在树的身上。他不曾直视魔法师那种『延续』了多少个、多少个世代的生存方式。
所以,就算这不是魔法。
「我」
仿佛快被压垮似地,树逸出这样的话语。
说不定将公司交托给对方会比较好。
对方与自己不同,如果是真正能以社长之身率领(阿斯特拉尔)的人
「我」
他再次低语。
这时,就在树朦胧暧昧的视野中,看到了一个身影。
「穗波?」
有双蓝色眼睛的少女,正按着水手服的胸口。
穗波看起来很焦急,彷佛想说什么似的蠕动嘴唇,却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树.
即使她没说出口,过往的对话还是传入树的耳中——
『可是我认为这是「工作」。』——
『这是爸爸接下的「工作」对吧。这样的话,那身为第二代的我也得负起责任。』
(——没错,我曾那么说过.)
所以
树咬紧牙关。
.
「社长?」
「尽管如此」
树站到穗波前面,斥责着自己的怯懦。他紧紧握住拳头,敲敲正在发抖的膝头后,硬是抬起发青的脸庞.
「尽管如此,我也是(阿斯特拉尔)的社长。穗波、美贯、黑羽小姐还有猫屋敷先生都是我重要的社员,我不能把他们托付给才刚碰面的外人.」
「——社长。」
穗波绽开笑颜。
「哎呀。」
受到尤戴克斯支配的拉碧丝仿佛很意外地皱起眉头。
「原来如此,你的适性比我想像中的更好——那么,该怎么做呢?」
「该怎么做是指?」
「我拥有两成经营权这一点是不变的。不管你的决定如何,要让(协会)承认你,必然需要我的推荐。」
拉碧丝尤戴克斯的目光一瞬间投向(协会)的秘书——接着立即调回树的身上。
对方倏地竖起包裹在蕾丝手套里的食指。
「——那么,我提议由我们与(阿斯特拉尔)来场赌上『遗产』的决斗吧!」
「决斗?」
「魔法决斗是魔法师之间在主张上发生歧见时,用来决定胜利者的仪式。」
穗波补充道。
强而有力的光芒重回穗波冰蓝色的眼瞳中,她用那双眼眸瞪着化身为拉碧丝的链金术师。
「社长,我们没有接受的必要。自从社长来了以后,我们就有参加(协会)的投标.就算是(协会),也不能简单割舍拥有实绩的魔法师。」
「但是这样一来,不管是你们或我,都无法获得伊庭司的遗产了。」
「你想要的是那个公事包吗?」
「」
那人没有回答。
取而代之,拉碧丝口中反而说出奇怪的话。
「话说回来,安缇莉西亚有提醒你们别接近遗产吧?」
「——咦?」
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名字,让树瞪大了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