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协会)!关于伊庭司的遗产——」
黑鸠尖锐的声音仿佛要将喉咙撕裂一般。
那是甚至能触及人类魂魄的激烈叫声。
伴随着激烈的叫声,黑鸠从口中喷出蓝色的火焰.
火苗立即包围黑鸠自己的身躯,化为一团火焰,坠落在书库的地板上。
穗波蹲下来伸手碰触,但地板上连一点焦痕都没有留下,只剩下一把灰烬。
「穗波小姐,刚刚那是」
少女对于猫屋敷的疑问茫然地点点头。
「恩是安缇的七十二柱魔神之一沙克斯」
她不可能看错。那就是两个月前,与他们争夺(夜)之核心的所罗门魔神。
「那么,安缇莉西亚小姐她」
他们都没有把话接下去。
魔法师的使魔——而且还是安缇莉西亚以血之盟约相系的魔神自己燃烧起来,这代表着什么,他们都已经清楚到厌恶的程度。
情况比较好的话也是濒死,糟糕的话
「它刚刚说了伊庭司的遗产吧?」
穗波轻声地说。
「穗波小姐?」
「虽然对安缇不好意思,不过这一趟非去不可。就算是逞强,我也要去确认一下.」
她低垂着头喃喃说道.
在穗波紧紧握起的拳头内侧,黑鸠留下的灰烬——被握得沙沙作响。
天空中的积雨云让夕阳变得朦胧起来。
被阳光晒热的柏油路与各个人家的屋顶,全都染上了相同的颜色,不时还能听见贪睡夏蝉的鸣叫声与风铃的声响在巷弄间穿梭。
白天听起来刺耳的蝉鸣声,在这个时间也不可恩议地变得柔和了。
七月底的商店街,就是这副景象。
「好痛痛痛痛痛痛」
树按着眼罩踏上归途。
检查完后,左眼的疼痛马上就消失了,但关键的右眼剧痛到现在都还一阵一阵地持续着。
结果,在上完平常的社长业务以及魔法研习——从初期流动经济学到感应魔法的基础——之后,疼痛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啊,明天就会好的!」得到猫屋敷毫无根据的建言后,树离开了事务所。
「呜呜呜,这是第五次点那个眼药水了,我还以为会稍微习惯一点」
树一边喃喃说着,一边摇摇晃晃地走在黄昏的道路上。从他那疲惫不堪的脚步,实在看不出是个年约十六岁的年轻人。
树的家,大约在距离(阿斯特拉尔)搭电车一站远的住宅街上。
那是现在到美国出差的叔叔家。因为包含勇花在内的所有家人都到美国去了,形式上是由树一个人负责看家。
虽然其他社员建议树直接住在(阿斯特拉尔)事务所里,不过,那么做的话他绝对会死,所以树正拚上全力婉拒——抵抗着。现今,这间房子是树唯一的安居之地。
(爸爸寄放的东西吗?)
树突然想到。
他几乎不记得父亲的事情了。
因为自他懂事起就被托付给叔父、叔母照顾,几乎没有和爸爸见过面。所以,树连想都没想过,自己的父亲会是魔法师。关于父亲指名留给他的东西,树完全没有头绪。
(——爸爸是个怎么样的社长呢?)
尽管做得勉勉强强,这也是自己做了一季的「工作」。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社长,也可以说是顺着情势随波逐流,不过树还是觉得不只是这样。
他觉得自己大概算是喜欢这间名叫(阿斯特拉尔)的公司吧?虽然抱怨堆积如山,也碰过惨痛的遭遇,但是待在那里的感觉很舒服。
可是,只有这样好吗?
树思考着。
爸爸是个怎么样的社长?
还有,自己又该做些什么?
(如果是安缇莉西亚小姐,她会怎么说呢)
那个理所当然般立于他人之上的高傲大小姐,很清楚身居高位的权利、责任与意义的她,到底会怎么回答?
或者——
(如果是穗波,她会怎么)
「好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一道闪电再度掠过右眼。
「啊哇嘎呀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树倒在地上翻来滚去,好不容易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呼、哈、呼总、总之,回家以后再想吧!」
不然,他很可能会半途暴毙在路旁。
树宝贝地重斩抱住装在塑胶袋里的特级水羊羹。在即将关门的水蜜堂买的水丰羹,是他给自己的奖励。在开始写数量庞大的作业之前,先配茶吃个水羊羹也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