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突然平息了。
「而且,那个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音信全无了。」
猫屋敷将脸转开,轻声地说。
[音信全无?」
「魔法师就是这样的生物。啊,只要他还活着——或者说就算死了,也会在某个地方和我走在同一条道路上吧。」
(咦?)
树皱起眉头。因为他觉得猫屋敷的眼神看来像是在怀念着什么。那个完全不同的沉静表情,让他平常乱七八糟的举动看起来都好像假的一样。
「那个」
「可以打扰一下吗?」
穗波突然插话。
刚才这名少女还一副不感兴趣的堆叠着要给树使用的参考书,然而现在却不知不觉地站在他们身旁。
「咦?」
[这是什么?社长。」
穗波的柔软手指之间,夹着一张优雅美丽的信。
「啊——」
「哦,这是安缇寄来的信?」
她蓝色的眼眸瞥了一眼盖在信封背面的蜡印。刚刚退后的时候,树把信掉在地上了。
「——」
不知为何,树感到非常尴尬。
「啊,啊、恩。」
树无法正视穗波的细框眼镜,将目光转向脚边点点头。
「哎,这是无所谓啦。还有,这让我想起来,我也收到了(协会)寄给社长的信。」
穗波把那封信放在桌上,从斗篷里拿出另一封信。
那是与安缇莉西亚的信形成对比般的——漆黑信封。
漆黑的纸上,盖着如血般鲜红的印章。如果安缇莉西亚用的是以狮惊与魔法圆为象征的典雅印章,这印章就是脱胎自剑与天秤,给人不祥感受的图样。
「——(协会)寄来的?」
树眨眨眼睛。
那是汇整魔法师们的总管理组织之名.全世界的魔法集团中有七到八成都登录在(协会)中,是个隐隐握有影响力的集团。也是那个一切表情全被削除的男人——影崎所属的组织。
「没错,估上说要把(阿斯特拉尔)的前任社长.伊庭司寄放的东西移交给继任者,希望你办理继承手续。」
「!」
霎那问。
空气变得冷冽。
不只是树,就连猫屋敷的表情都僵住了。但那也只有一瞬间而已。在马上恢复放松表情的阴阳师面前,少年到现在都还瞪大着眼睛。
他自然地伸出右手去碰触眼罩。
接着——
「爸爸要交给我的东西?」
树的口中逸出如此话语。
沉默,大约持续了数秒之久.
这句意外的话,使他们的思考彻底停止了一段时间。
非常冰冷的手指碰触着他怔楞而张大成O字形的唇。
「——社长。」
「啊穗波?」
「你在发什么呆?我说了那么奇怪的话吗?」
「不,不是这么回事——手指、你的手指啦!」
树的脸红到耳根,慌忙地挪开下巴。
穗波本人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指,用手梳着栗色的半短发。
:这样就好。如果社长在发呆,那我也没办法工作了——总之,先拆开来读读看吧?」
「啊恩。」
树打开漆黑的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
纸上写着极为简短的问候与办理手续的日期。信封明明是古典样式,里面的信纸却是极为平凡的影印用纸与列印文字。这反而酝酿出更加难以言谕的恐怖感,以及无机质的气息。
「信上没有写要我继承什么东西。」
「看来是根据契约,直到继承时间点到来为止都得保密吧?真是慎重的做法。」
穗波探头看着信纸,眯起眼睛说出感想。
这种说法让树很在意,他试着问道:
「那个,穗波认识我爸爸吗?」
「不认识。」
「是吗」
树摸摸眼罩,眼窝深处抽痛了一下。仿佛被这种痛楚压迫着,他接着又开口说道:
「恩,我要接受这个继承手续。」
「喔?」
穗波很意外似地歪着头。
「什、什么?」
「没什么,我还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