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树:
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放暑假了吧?
虽然我也想出席结业典礼,但是那个可恨(协会)的手续,恐怕让我没办法这么做。文件、文件、文件、文件、文件、文件!虽然知道(协会)办事就像公家机关一样,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夸张!
这个嘛虽然我知道上次的(夜)和投标都是例外,所以会很麻烦,可是那些手续处理之迟缓,实在太过怠慢了!身为(盖提亚)首领的我得到了一个教训,那就是过于庞大的组织有多么腐败。
总之,因为上次的事件而被(协会)盯上的部分,我大致都已经处理完毕了,所以写信向你报告。你也告诉那个贪婪的猫痴阴阳师一声吧!
然后,还有——
我想要告诉树一件事。
多亏了(协会)分部把文件转来转去的关系,我现在人在巴黎。日本的夏天好像很闷热,因此能在舒适的法国度过,这一点倒是让我满高兴的。我在(协会)的书库调查东西时,顺便找到一个与你有关的名字。
那就是
不,现在还是暂且不提吧!
我下星期应该就能回到日本,到时候再好好的告诉你。在我回去之前,树就一点一点地修行吧!反正没有才能的你,在魔法上的研修也不会有多少进展吧?穗波一个人敦也应付不过来,不然的话等我回国之后,要我稍微奉陪一下也没关系。恩,不过,我当然要收取相对的报酬啦!
那么,祝你有个美好的魔法。
安缇莉西亚.雷.梅札斯
「——真像安缇莉西亚小姐的风格啊。」早上,在事务所玄关的信箱之前.
似乎很困地伸个小小的懒腰后,伊庭树不禁露出苦笑。
他是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一点的少年。一头柔软的黑发剪得短短的,在那张文静的脸庞上,右眼却戴着像海盗般的黑色眼罩。但是戴在这个少年身上,就连那样的眼罩都变得带有一股滑稽感。
「美好的魔法吗?」
他再度俯视信纸。
在署名尾端闪耀着印出狮鹭与魔法圆象征的印记。那个印记不是用印泥印出来的,而是跟信封封口一样用蜡压印出来的。信纸本身也透着淡淡的蔷薇浮水印,还带着些微的花香。
树总觉得在信纸彼端看见了那位模样傲慢,仿佛说出:「想读这信的话,就自己拿去读吧!」的寄信人。树轻轻抚摸眼罩,然后把信纸塞入口袋中。
()
他做个深呼吸,好将心情切换过来。
「好、好了,不逃不行」
绷起松懈的表情,树这么说服自己——
虽然因为意料之外的来信而分心,不过他的作战计划才刚刚开始。
「」
他屏住呼吸,将背靠在通往大门的门扉上。树感受着古老木头的触感,悄悄触碰门把。
清爽的夏日阳光照着树的眼皮。
(啊,现在是暑假!)
看着这片晨光,树总算理解这点了。刚才的信上明明也有写到「放暑假」这三个字,但他却还缺乏真实的感觉。
没错!既然是暑假,那非得玩乐不可。可是这个暑假,树还没到过海边、还没去过山上,就连每年和山田他们一起举办的通宵打电动合宿,以及要和堂妹勇花一起到加州钓鱼的约定,全都还没有实现。
他当然应该这么做了。
应该说,这已经是至高无上的课题了。
唧哪的蝉鸣声自某处传来。虽然(阿斯特拉尔)的事务所是栋好像有哪边搞错,而建筑在大楼之间的洋房,不过相对之下绿地还算多。正确说来,其实是他们把一旁那块,由于种种因素而被放置不管的空地擅自当成庭院了。
树躲进其中一丛灌木之间。
眼睛骨碌碌地环顾四周。
好,没问题!
右眼也不会痛。
之前,他曾在这里被逮到过。树曾因为一瞬间的大意惨遭女巫发现,结果被她不由分说地押回事务所里。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个星期,树不断演练着逃脱的计划。在软禁状态中,他查遍从窗外能看见的景色,以及网路上找到的地理资讯;又从全体社员的行程表中,看准了监视薄弱的时间,也用右眼确认过咒力警报的效果范围。
(这次一定要!)
决心与期待让他心急难耐。
他蹑手蹑脚地朝大厦间的夹缝踏出步伐。再怎么说,那只魔犬可是还留驻在这里。要是不小心吵醒了它,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树一步、一步确实地前进。
每前进一步,就离暑假近了一点。
(就差一点)
冷汗涔涔而下,就连这些冷汗都令人感觉美好。
(就差一点)
抵达大街为止还有十公尺八公尺六公尺
(只要再一点点)
「树?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