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尤戴克斯.特罗迪。」
尤戴克斯毫不动摇,身子动也不动.
[恩!」
他眯起眼睛集中闪烁着光芒的视线,贯穿少女的胸膛。
「即使是在这个世界里,时代的兴衰变迁也十分剧烈,我还以为吾师的名字也早就逐渐风化了——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会在意起他来?」
(——被他逮住了呢!)
安缇莉西亚一边听着男人的回应,一边确认自己手上的牌。
在这短短的对话之间,自己能够做什么呢?
让银鲛发动攻击吗——不,失败的话,会连逃走的手段也一并失去。
要再度牵起连线,让两柱魔神实体化吗——不,搞砸过的魔法,就像手法已经曝光的魔术
一样。
既然如此——
「怎么了?」
「没事——你不用在意我吧?身为魔法师,若为时间或距离所惑就称不上是一流.如果对方是真正拥有力量的对象,本能就会超越理性、欲望而受到吸引呀!」
「喔,是吗?」
尤戴克斯看着怀表笑了。
「什么?」
「那么,您是说上个月——在一千零二十五小时三十六分钟前,(阿斯特拉尔)第二代社长与您在日本碰上同一个事件,那只是单纯的偶然吗?」
在那一瞬间,安缇莉西亚的情绪沸腾了。
某个配戴漆黑眼罩——与眼罩一点也不相配的少年社长面容,掠过她的脑海.
另一种绝对性的预感袭向安缇莉西亚——
绝对不能让这男人和那个少年见面!
「——来吧,艾利欧格!统治六十军团的坚强骑士!』
男人脚下的地面突然爆裂开来。
地盘碎裂,勇猛的钢铁骑士高举长枪,在刹那间实体化。
这是安缇莉西亚刻意不让它现身,在入侵宅邸前就让它隐藏在地底下的王牌魔神。
[艾利欧格!」
她的呐喊声就此化为命令。
魔神从斜下方猛然刺出长枪,一直线朝男人的心脏疾射而去。
「——还算可以嘛。」
在遭到长枪贯穿之前,尤戴克斯挥动了什么东西。
那是个化学实验用的烧瓶。
尤戴克斯自斗篷内侧取出一个雾蒙蒙的小烧瓶,砸在魔神凶猛的枪尖上。
异变立即发生。
仅仅不到零点几秒的时间,距离长枪贯穿男人的斗篷只有区区数十公分的距离。但长枪就连这个空隙都无法填补,竟然——
溶化了。
「艾利欧格!?」
安缇莉西亚瞪大双眼。
魔神就在她的眼前溶化了。
长枪变质成为黏糊糊的液体状。
钟甲溶化。
手臂上的肉剥落。
眼球溶化掉了下来。
一切的一切全都溶化、剥落得四分五裂——无可救药地溶化了。
「您知道万能溶剂(注:链金术中能融化任何物质的溶媒)这种东西吗?这只不过是为了制作第一物质,由庞大系统树所产生的副产物之一罢了。」
俯视着化为虹彩色泽水——的魔神,尤戴克斯彷佛感到很无趣地叹息:
「如果这就是你的最后绝招,那所罗门的后裔还真是不成才啊!你还有其他底牌吗?」
(不行。)
面对尤戴克斯的挑衅,安缇莉西亚拚命忍耐着。
她按住洋装的胸口处,嘴唇因屈辱而泛白,但还是估量着促使弗内乌逃走的契机。
夜晚的空气弥漫着紧张感而紧绷起来.
双方都没有动作。
面对这充满咒力,换作是寻常人很可能已经休克死亡的对峙.男人仿佛很享受这一点似的,嘴唇缓缓地露出了笑容。
「原来如此,你相当聪明呢但是,所罗门的公主,那个现在正要过来了。」
尤戴克斯盖上怀表的盖子,举起手臂。
他的手指向某一处,那是安缇莉西亚刚刚撞破的窗户。
霎时,少女的肩膀不禁颤抖。
「啊!」
她透过那扇坏掉的窗户,窥见了一个影子。
在灌入夜风的走廊上,有一个凝聚在一起的小小影子。光是看到那个东西,安缇莉西亚就全身僵硬——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