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亏您这样还能平安无事啊!」
猫屋敷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着。
他一边说话,一边抓住树的手臂抬起来,树的上半身是赤裸的。
「好痛痛痛痛别动啊痛痛痛痛痛啊!」
被猫屋敷举起的手臂发出悲呜。树在坠入《夜》之海时的跌打损伤,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再加上猫屋敷从刚才起就一会儿抬起树的手臂、一会儿又移动树的脚,把大量的经文写在树的身上。感觉又是痛、又是是痒的,树的脸色忙着变来变去。
简单的说,现在的树正处在无耳芳一《注.日本民间故事,主奂主为逃避怨灵报仇,全身写满经文在怨灵面前隐形,却因为忘了写在耳朵上而被扯下)的状态下。
「——请忍耐一下。您经历过那么浓厚的咒波污染,有必要进行最低限度的预防与检查。」
「对了一般来说,会在身上写经文的不是和尚吗?」
「啊,这算是耳濡目染吧。阴阳道的强项在诅咒方面,实在不适合进行这种污染的处置啊!美贯她也不擅长这种琐碎的工作。以前有隻莲先生在的时候,是比较轻鬆啦。」
[喵~]
躺在猫屋敷膝盖上的黑猫——玄武像在表示赞同似的伸伸懒腰。
这里是《阿斯特拉尔》事务所内的休息室,树正坐在房间角落的白色床铺上。
时间是下午三点多。
距离陷入昏睡的树清醒后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把树送回事务所之后,穗波他们似乎又去把疲惫不堪的《盖提亚》魔法师们带了回来。
「比起其他魔法,唤起魔法本来就是体力消耗十分剧烈的魔法。特别是施行失败时,会因为产生迴旋效应而被夺走数倍之多的体力。啊,还好至少是死不了人。]
这是猫屋敷的说明。
除了安缇莉西亚以外的《盖提亚》魔法师们,好像都因为複合魔法阵被打破而筋疲力尽。
更早之前,还有人因为沙克斯被穗波击败而倒下的,不过树觉得那是他们自作自受。
经文书写完毕,猫屋敷盯着树看了好一会儿之后说道:
[恩,似乎没有咒波污染的症状出现。看来社长的灵能抵抗力比我想像中的高啊!」
猫屋敷做出判断。
[呼,可以鬆一口气了。]
[暂时是这样子。因为与禁忌有关的咒波污染,也有后来才发病的桉例。]
「那、那就是说?」
猫屋敷沉吟一声露出严肃的表情,摸摸玄武的头。
[你真的要问吗?」
「咦、咦咦?」
青年发出一声叹息,耸耸披着外褂的肩膀。
然后,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
「比如说在几个月以后,两隻眼睛会分得那~么开,手指之间长出薄膜,变得很想回到海里去」
「那、那几乎变成怪物了」
「其他还有变成活死人永远在洋房里徘徊早上一起来发现自己变成了虫」
树的脸颊开始痉挛。
正当他那张写满经文的脸庞不知道是发青还是发白的时候,猫屋敷说道:
「啊,这些全都是开玩笑的。」
「猫、猫、猫屋敷先生?」
「哎呀,一不小心就说过头了,啊哈哈。如果身上有咒波污染残留,不知道会引发什么症状这一点倒是真的没错。至于社长的情况,因为没有发现咒波污染,我想是没问题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拜託你一开始就这么说吧!」
树用快哭出来的声音越说越激动。
就在这时,玄关的门扉响起开门声。
「我回来了!」
美贯张开双臂把巫女服的袖子展开,犹如飞机般冲进屋内。
她马上闯进休息室里,一看到树的脸,美贯本来的大眼睛睁得更大,她捧腹哈哈大笑。
「啊,社长哥哥的脸好奇怪,」
「别、别笑啦!」
「怎么了?」
穗波跟着走进房间,看到树的上半身时脸蛋迅速涌现红晕——然后噗哧一声捣住嘴巴。
「连、连穗波都笑我!」
「可、可是,那张写满汉字的脸哈哈哈哈哈!」
穗波抱着肚子,冰蓝色的眼眸泛起泪光。
因为她看起来实在笑得太开心了,害得树说不出抱怨的话。这时候,第三名访客从后面走进房间。
「哎呀,我觉得这是相当可爱的造型唷?」
脸颊微微泛红的安缇莉西亚也轻声笑着。
「唉]
总觉得自己已经自暴自弃了。树慌慌张张地穿起衬衫,猫屋敷告诉他,脸上的字可以用洗面乳清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