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大好的星期天,幸宏卻从一大早就一直赖在被窝不愿起床,莫名的沒有干劲。他在床上翻身,勉強自己起床,慢慢抬起上半身。
「…………」
时间是午后。希春今天假日加班,幸宏在睡梦中有听见她一大清早急急忙忙出门的腳步声。千秋前往大学,进行篮球社的练习活动。
幸宏一边心想「小夏和美冬在干什麼呢」一边換穿衣服,打算出门走一走。他觉得因为最近缺乏运动,身体好像变笨重了。
朝客厅一看,发现美冬在裡面。她察觉幸宏的视線张口欲言,但正当要說出话时,就有一道人影从廚房窜出,摀住美冬的嘴,将她带进廚房。
「……刚刚那是啥啊?」
如果沒看错,带走美冬的人应该是小夏。幸宏虽不知道她们在廚房干什麼,不过因为他不以为意,所以說句:「我出门啰。」就离开家门。他想要久违的沿著河岸散散步。
星期天的午后,河岸旁的广场熙来攘往。几位像小学生的孩子不知为何聚在一起,非常热鬧。就在这时,他们一同朝桥的对面奔驰出去,仅有一位腳程慢的男孩子落於人后。
「…………」
幸宏在杂草皮上就坐,低头看著河川。
不知不觉中,他想起阶梯社。
(我到底该怎麼办呢……)
幸宏注视河面,想到第一学期时在此和九重相遇的事。当时的他心无杂念,只为缩短秒数拚尽全力。
(为什麼我现在会这麼意志消沉呢……)
茫茫然的继续思考。他並非为秒数无法缩短而苦恼,也很喜欢社团的气氛;校內渐渐开始对阶梯社的活动变得宽容,一切都很顺利。
可是,內心卻有某件事物消失了……不,似乎是被改变了。以往的他和现在的他,內在有所不同。现在的他无法理解阶梯赛跑的乐趣,只知道在阶梯冲上冲下或许很有意思——他有这种感觉。
可是,这般感觉跟同班同学的感觉在程度上不是沒有两樣吗?吉田也說过,虽然阶梯赛跑从旁看起来很有趣,但絕不会想参加。幸宏的想法就和他相同,对阶梯赛跑不抱兴趣。故意退后一步,装出心有余裕的模樣。
(……好像回到以前一樣啊。)
幸宏的嘴角微微歪斜,他不经意地想起国中三年级时的夏天,急忙搖搖头,阻止自己陷入沮丧之中。
对,现在就跟当时一樣。凡事都刻意退一步,客观的审视自己,借此保持心灵的平衡,並且故意装出冷漠的樣子保护自己。还以为自从加入阶梯社,和社团前辈以及井筒深交之后,这种感觉就已经消失无蹤了啊……
对於遊佐提出的请求也一樣。幸宏思索自己拒絕参选的真正理由,遂发现原来自己不喜欢成为「当事人」。他並不害怕落选,也不害怕面对选举的相关事务;他虽然会担忧自己无法胜任学生会长的工作,但这並非拒絕参选的主要理由,他只不过是不想成为「当事人」而已。
說穿了,他想当个旁观者。他想要在不远处,借欣赏骚动为乐。可是自己絕不想成为当事人,也不想被卷入骚动。不久前幸宏还不以为意的待在名为「阶梯社」的骚动之中,现在卻感觉十分厌恶。对於参选学生会长一事亦同,他不想成为当事人,只想退一步,从容不迫观察四周情況。
幸宏的热情冷卻,只剩下对处於骚动之中恐惧不安的心情。
这种心情毫无前兆的造访幸宏。他想放棄,不想再继续努力。
甚至认为要是能拋开一切就太好了。
「…………」
幸宏抬起头慢慢向前走,想要更接近河川。背后传来汽车驶过道路的声音。
「神庭同学。」
这时听到有人呼喊,让他转过头去。御神乐从停在不远处的汽车后座奔来。
「御神乐同学!?」
御神乐匆忙地奔下坡,身上穿的长裙随风搖曳。她冲得太急,直到抓住幸宏的手臂才勉強停下。
「啊——吓死我了,想不到会在这裡遇到神庭同学。」
御神乐开心的笑著說道。幸宏为了掩饰害羞之情,故意认真回问:
「御神乐同学,妳住在这附近吗?」
「我今天跟家人出门啊,你看那辆车——啊,已经开走了。」
御神乐手指的黑色宾士汽车,已经默默地开走了。
「沒关系吗?」
幸宏担心的问道,御神乐轻轻挥挥手——
「沒关系、沒关系,我家离这裡又不远,真的有需要的话,我会请神庭同学送我回家啦。」
简洁的說道。幸宏怦然心动回答:
「咦?啊,嗯……是沒问题。」
「神庭同学,我问你喔,你家是住在这一带吗?」
御神乐环顾河川彼岸的住宅问道,幸宏搖头否定:
「我家在住宅区,离这还要走一段路。我是因为想要独自思考事情才来这儿的。」
「喔?」
幸宏的回答让御神乐的眼睛为之一亮。幸宏露出笑容回說:
「沒有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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