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故意要让她获胜一样,根本就是偏袒自己人嘛!这太卑鄙了,就连观众也跟裁判一个样,实在是差劲透顶。所以我早就说我不想参加这种大赛嘛!」
「伦沙!你不该说这种话,你该做的是检讨自己在击球技巧上的缺点!刚刚的比赛中,你好几次都没有专注精神打球啊。你以为那样打球就可以成为职业选手吗?还有你的步法也有问题,根本没有跟着球移动位置嘛。」
「那不是我的错!不是因为我没有专注精神打球,是因为我打的球被判定成界外啊!所以我只好控制力道击球,然后被对方回击,这样我根本没办法打球嘛!是那个裁判有问题啊!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输给那种把网球当玩票的千金小姐啊?对啊!我不可能会输,我不可能会输的啊!为什么为什么会变这样」
花田突然变得有气无力,拿起披在肩膀上的毛巾扭成一团掩住脸。她的父亲看起来无计可施,叉起手臂保持沉默。花田用手按住毛巾,继续小声说道:
「我的运动鞋运动鞋被割破了,一定是有人故意割破的。穿不习惯的鞋子害我没办法灵活动作。天崎那种程度的发球不算什么,我在国外还有看过球速更快的不该是这样啊,我不应该会输的啊。为什么」
「那是你自己赛前准备不够充分昨天你有去检查鞋子的状况吗?而且替换用的鞋子你应该也穿得习惯了啊。」
父亲不耐烦地回答,花田依然弓着身体喃喃抱怨。父亲无奈地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环顾了一下周围──
然后跟天崎四目相会。
他脸色大变,急忙推推女儿的背。
「伦沙!你说够了没!」
花田愤怒地抬起头,双眼哭得通红的她怒道:
「吵死了!我不能输在这种地方啊!爱丽跟金都说明年就要成为职业选手,我不能比他们慢啊!我不能输,不能输啊。我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落败呢」
天崎按捺不住地飞奔出去,背后传来花田父亲的怒斥声,但是她只能全力冲出网球场外。
下一场比赛,天崎因缺席而落败。
「您是说裁判的挑选吗?」
「对!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被选出来的。」
天崎迟迟不出场比赛,直到她确认自己已经因缺赛而落败之后,才造访了大赛本部,质问一位干部。
「您是怀疑裁判素质吗?他们当然都是有拥有正式裁判证的B级裁判。同时我们还因应晋升为国际级比赛的准备,邀请持有ITF(注:InternationalTennisFederation指国际网球联盟)资格的人来担任本次大赛的」
本部一位穿西装的男性谦恭有礼地回应天崎。他大概知道天崎是谁,也很清楚自己只要冒犯「千金小姐」,就有可能被炒鱿鱼。天崎察觉到他的心态不禁心生厌恶,但她还是决定利用这点提出问题:
「那个裁判是录属于哪个单位?」
「单位?您是指裁判的审友会吗?」
「我是想知道他平常的工作单位在哪里,是不是跟我们的财团有关系?」
「这点事关个人隐私,所以我们也没有调查。」
「那就请你去查清楚!我只要知道担任我比赛裁判的人是在哪个单位就好了。」
「小姐,虽然您如此坚持──」
男子面露难色。果然如此,天崎瞬间理解这个人知道她是「谁」。
「我想您一再追问也是没有用的。尤其是关于误判这种事,选手若有疑问,应该要在比赛中当场指正,才算是有效吧?您拖到现在,而且还是以赢家的身分来质疑比赛,老实说会让我们很困扰。」
天崎哑口无言。他说的没错,自己也对这件事抱持疑问。天崎并不是咬定所有的判决都是误判,可是也的确对判决的结果存疑。照理说有疑问就应该在比赛中提出,可是自己却没有那么做。因为天崎认为只要对误判提出疑问──
自己就会输。
她很想赢。
当时这个想法盖掉天崎对误判的疑问。她在下意识中逃避面对真相,可是现在却为了这件事放马后炮。天崎并非要追求公平,而是不想让人认为因为她是财团会长的孙女、是社长的女儿,所以就可以有差别待遇,她不过是为此意气用事罢了。
「请问还有问题吗?我们这里还有公务要处理,不能拖延太久。」
天崎被男子礼貌地请走,垂头丧气的走向选手更衣室。她走进室内,在没有人的地方坐下来。这间选手更衣室内完全没有她的衣物,因为西园寺帮她准备了另外一间个人专用的更衣室。虽然天崎讨厌受到差别待遇,但是西园寺用「我们必须考虑到天崎家的千金小姐会有遭到他人袭击的危险性」这点说服了她。天崎现在之所以会故意走进这间更衣室,是因为她现在不想见到西园寺和任何天崎家的人。
天崎一个人思考关于那场比赛的事。
是自己太没志气了吗?只要当时要求更改判定结果,说不定自己就输了。可是,自己真的有必要刻意把对自己不利的事说出来吗?如果是没有裁判的比赛就罢了,然而这是有职业裁判监督的比赛啊不对,真正的问题点不在裁判身上。问题在于他们是因为我是天崎会长的孙女,所以才对我差别待遇吗?真是如此吗?难道我在他们眼中不过尔尔,根本不被当成一个运动选手看待吗?
天崎泉。我这个人,真的拥有足够称得上是一位网球选手的实力吗?
出入口「喀」地一声打开,天崎听见好几个交谈声与脚步声,一时之间紧张到动弹不得。很庆幸的,进来的少女们并未走向天崎所在的位置。她们站在柜子的另一侧,似乎一边聊天一边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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