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第二场女子单打赛的选手似乎就是美冬。她在比赛中败阵,天栗浜也就此确定无法晋级。
幸宏认为自己无法对这件事多说什么,而且美冬看起来并没有非常沮丧的感觉,或许不必担心吧。
幸宏总觉得自己亏欠大自己一岁的堂姊不少。同居到现在将近半年,虽然幸宏起初对她的印象只有「冷漠」、「可怖」,可是到了最近,幸宏终于能了解她其实内心相当温柔。在暑假前与田径社的阶梯赛跑中,也是靠她在紧要关头推了幸宏一把,才有办法获胜。然而尽管幸宏希望能够做些事回报美冬,但是只相差一岁的堂姊似乎比自己成熟多了,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美冬再度回到比赛场地,看来这次好像是对打比赛。她与对手隔着网绳打招呼,彼此交谈两三句之后回到原本的位置。美冬站在底线外侧拍弹网球,接着裁判喊出开赛口号,比赛便正式开始。
战况呈现一面倒。
对方选手在毫无得分的情况下,很快输掉一局。接下来轮到对方的发球局,但被美冬破发局(注:Servcebreak指当一名球员在另一名球员发球时赢得该局,就称为破发局,也是所谓的「abreak」)。再次轮到美冬的发球局时,她也轻易拿下。
「你担心堂姊吗?」
天崎出现在旁边,幸宏忍不住「啊」了一声,他到现在才想起来社团要开会的事,让天崎不禁笑了。
「没关系的。当时事情本身已经做出结论,后来你的堂姊们跑来房间,大家也大概可以谅解你的情形。」
「啊谢谢。」
幸宏低头行礼。希春果然闯去房间了。一想到她现在可能正在附近寻找自己的踪影,就觉得危机重重。
「美冬同学看起来状况不太好呢,果然前阵子败退的事还让她很在意吗?」
天崎看向网球场,幸宏也把视线转回场上,就看到美冬在场内漂亮的回击得分。
「咦?是这样的吗?我觉得美冬姊已经完全恢复精神了啊。」
「是吗?在我看来她非常沮丧呢。」
由于天崎说得理所当然,所以幸宏更加讶异了。他转头看向天崎,天崎依旧注视着球场上说道:
「她的动作僵硬得跟平常的她无法相提并论。发球的威力很弱,抽球的弧度更是不够。她在最佳状况时,光是靠底线抽球就可以压倒对手啊。啊,现在这球用截击?跟对角球比起来,这球应该往反方向打会更好啊。」
美冬在场上用截击把球击往防守空隙,对方在毫发之际救球失败。美冬再度得分。比数是0-40,美冬又到了破发点(注:Breakpoint指再赢一分就可以破对手之发球局)。虽然幸宏觉得只要比赛获胜就好,可是因为天崎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所以他选择保持沉默。
对方的发球双发失误(注:Double-fault指连续两次发球都失败),第四局就此结束。第五局,虽然美冬的第一次发球全部落空,可是她积极的施展截击,克下一局。这是美冬完全不用底线抽球,只靠截击与高吊球扰乱对方的战果。可是天崎似乎对此相当不满,一直面色凝重地看着美冬。
比赛结果6-0,美冬以压倒性的胜利收场。美冬与对方选手一同站在顾问面前,似乎被说了什么话。幸宏觉得对手被教训是理所当然,可是连美冬都要被训话就让他觉得不满,更别说美冬看起来似乎被骂得挺惨的了。
「请问美冬姊是哪里做错了呢?」
幸宏试着询问天崎。学姊把视线瞥向他,答道:
「她那样打球根本就没有参加练习赛的意义。如果只是随便打打然后获胜,那一点练习效果也没有。她在这场比赛中,根本没有发挥到自己的长处。」
「这样子啊」
幸宏虽然曾在国中时期练过网球,但他只记得自己练习时总是混水摸鱼,比赛也一直都是随便打打。
「天崎学姊,你国中有打过网球吗?」
幸宏鼓起勇气询问自己老早以前就一直很在意的问题。天崎猛然转过头来,她的目光在一瞬间──仅仅一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呃」
「啊,没错,我打过。对不起,我刚刚在想别的事情。我到国中为止都是网球社的,就是这样。」
天崎亡羊补牢似地微笑回应,不停点头。虽然幸宏认为她的反应颇不自然,但是看到天崎的尴尬笑容后,他自知很难再追问下去,只好笑着回答:「原来如此啊。」
「猪哥。」
一句冷淡无情的词语刺向幸宏的侧腹。他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发现美冬就站在铁网的另一端,她撇过头,快步离开现场。美冬好久没给幸宏这种「口头攻击」了。
为什么她要说这种希春姊风格的话啊?
幸宏一瞬间吓得脚软,他对深思中的天崎说道:
「看来我还是别待在这里比较好。」
然后落寞地走回宿舍。
晚上八点之后,原则上就禁止学生外出。宿舍十点熄灯,所以没事的人都被要求回房休息。今天共同住宿的老师不少,大多数的学生都会安分守己,幸宏也在清理好晚餐的碗盘之后回到房间。这次共同集训毕竟是借用暂时不开放的宿舍,学生得自己解决民生问题。所以校方特别规定参加学生要轮流负责料理三餐与善后。尽管如此,阶梯社担任的工作也只有第一天晚餐后清洁碗盘而已。同时因为参加集训的人数众多,所以每个人负责的工作量并不算多。虽然对幸宏来说,边听希春耳语:「好像新婚夫妇喔。」边洗碗的状况,让他必须承受相当的精神压力,但是因为九重出人意料地认真工作,所以顺利地完成了。
幸宏打开房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