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职人员遍布全身,大家都跟着列列。
即使受到诅咒,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毕竟这是列列的报应。
「列列,你真可怜。」莎莉喃喃自语。
没那回事,列列心想。可怜的人是莎莉才对。我杀了莎莉的母亲。虽然是无心的错误,莎莉的母亲确实是死在我的手上。莎莉一定很难过吧,所以布朗多罗才会安慰她。结果我不但杀死了布朗多罗,甚至连莎莉也不放过。
「莎莉之所以难过,不单单只是因为母亲的死讯。列列,莎莉以为你已经死了。自从得知你的死讯之后,莎莉一直很难过,因此队长才会让莎莉休假,回到家乡探望母亲。可是莎莉的心情还是很沉重,因为莎莉真的很喜欢你。」
「后悔也来不及了,列列。」布朗多罗冷笑数声。
没错,的确如此。
「你已经无法回头了。」卡尔邦的声音有些干涩。「就算回头,也无路可走。」
只能继续前进。
「你犯下的错误还不够多吗?吾儿。」
父亲,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吗?」「有如赤子般无邪而残酷的魔鬼!」「你杀死了我们!」「从我们的身上夺走了一切!」「不可原谅!」「绝对不能轻易饶恕你!」
「莎莉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列列。」
对不起。
我下意识地别过视线。不是我的错,我没做错什么。我的脑袋不灵光,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也只能这么做。好吧,我承认是我的错,不过我还是很想逃避,替自己寻找规避责任的藉口。根本没有所谓的卡乌尔,根本不存在。脑袋又开始不清楚了吗?不对,是我自愿放空脑袋的。我多么希望在不清不楚的状态下结束一切。其实我还记得那些被我杀死的人,还记得我是怎么杀死他们的。那些残忍的手法,是我想出来的。全都是我做的,全都是我的错,与其他人无关。
我犯下了难以宽恕的罪孽。
却不能就此打住。
至少现在不行。
列列停下脚步,左手倒持短刀。
睁大的左眼直视迅速逼近的刀尖,眨也不眨。刀尖受到些许的阻力,旋即发出「噗」的一声,轻松贯穿了左眼的眼球。列列拔出短刀,眨了眨眼之后,这才感到疼痛——难以承受的剧痛。
「卡乌尔……」
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的露西亚目睹这一幕之后,几乎说不出话来。
列列收起短刀,正准备跟上队伍。
露西亚立刻凑上前来,指尖轻触卡乌尔的面具。
「这实在是太感人了,你所承受的痛苦彷佛化成了血泪潸潸而下……卡乌尔,我不知道你居然这么……」
列列拨开露西亚的手,下颚微微一缩。你还在做什么?不是要快点赶路吗?
黑暗之中的露西亚浅笑数声,再度迈开脚步。
左眼的剧痛未见缓和,反而愈来愈强烈。列列还是听得见莎莉和其他人的声音,不过声音却是格外地遥远,模模糊糊地不甚清晰。
我之前的所作所为以及接下来的行动绝对是错误的。就算我是个无药可救的傻瓜,也知道杀戮所代表的意义。透过不断的杀戮,我终于明白互相杀戮绝对是个愚蠢的决定。
即使如此,我依然无法回头。
即使全身上下沾满了鲜血,我还是得完成任务,回到友友的身边。
露西亚小队沿着耕地与耕地之间的防风林悄悄行进。今年度的小麦已经收剖完毕,耕地只剩下外露的土壤以及些许杂草。今晚是阴天,看不见月亮。夜色虽然阴暗,遍布四周的观测高塔所点燃的火把却照亮了四周。离开森林之后,露西亚小队只能趴在地上匍匐前进,额外花费了不少时间。
好不容易才抵达任务的目的地——德尔巴纳斯侯爵分领安敦的中央区。木造建筑物栉比鳞次,正中央有座小山丘,丘顶有一栋石造的豪宅。安敦由七只凶恶的猎犬负责把守,这些猎犬全都被青羊齿族以特殊香料迷昏之后加以屠杀。这是青羊齿族的独门本事,其他种族可是学不来的。露西亚率领部下爬上山丘闯入豪宅,杀死了地方官、家人以及奴仆之后,潜入豪宅旁边的仓库,掀起仓库一隅的地板。地板下方有个类似深井的纵穴,四周以水泥加以补强,这就是地下通道的出口。
地下通道笼罩在黑暗之中,拒绝了来自地面的任何光源。露西亚点燃火把让巴巴罗拿着。在露西亚以及火把的带领之下,全队依序进入地下通道。好几次过上了岔路,露西亚总是毫不犹豫地择一而行。难道通道有好几个出口?抑或是正确的道路只有一条,其他的叉路全都是死路,或者是在途中设下了陷阱?列列不知道,不过他有个疑问。露西亚——不,应该是魔女军团怎么知道地下通道的存在?如果可以说话,列列说不定会跟露西亚问个清楚。每当左眼传来一阵疼痛,列列的心中也浮现出不祥的预感。只可惜列列无法说话,也不知道心中的预感到底代表了什么。
回神之后,这才发现右手正握着魔王克星的剑柄。
地下通道的尽头是一面近乎垂直的石墙,墙上钉着巨大的金属把手。而且不只一个,到处都是。事实上出口也是同样的设计,那些把手应该是用来充当爬上爬下的施力点。
露西亚命令卡卡族的黄绿目担任先锋。黄绿目的身后跟着五名部下。一段时间之后,重物移动的声音传入耳中,黄绿目也以类似弹舌的声音充当信号。于是巴巴罗、露西亚和列列依序跟上前去,接着是留在原地的卡卡族、拉莫率领的青羊齿族古西,以及负责殿后的蓝拉。
离开地下通道之后,众人置身于石造的建筑物之中。建筑物的构造比地下通道更加复杂,露西亚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