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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纳森被送进马德古大教堂附设的救护院,塞尔吉留下来负责照料。
回到旅馆的时候,东方的天际已经微微泛白。
好累。
很想倒头就睡,却怎么也无法入眠。
列列的床铺被友友占据了,她似乎不想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发一语地走进列列的房间之后,就直接躺在床上。
列列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倚靠着床边。友友尚未入睡,手肘撑着棉被,维持介于仰躺和横躺之间的姿势。
太阳应该出来了吧。窗户的遮阳板依旧紧闭,阳光照不进来,房间里的光源只有微弱的烛火。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友友叹了口气。
“子爵知道的话,一定会大受打击。”
阿拉贝拉的父亲尼可拉斯•李德尔尚未起床。摇醒子爵告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实在有点残酷,而且也不是列列和友友份内的工作。
“也是。”
“他说李德尔子爵家就要结束了,想不到竟然一语成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为什么?”
“因为阿拉贝拉是魔女。”
“这很糟糕吗?”
“什么?”
“我是说那些人。”
友友并未直接回答列列的问题。
“他们救了阿拉贝拉。”
“嗯。”
“不惜牺牲生命。”
“那个魔女死了吗?”
“不知道。”
“我又杀人了。”
“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了你。”
“结果还是一样的。”
“不一样,至少你还活着。”
“不伤害生命,就无法活下来吗?”
“没错,我们的生命都是建构在杀生之上。”
“我不是指这个。”
“要不然呢?”
“为了食物而杀生,是可以接受的。”
“为什么?”
“不吃东西的话,就活不下去了。”
“为什么要活下去?”
“呃?”
“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非得活下去不可?”
“这个……”
列列的下巴顶着膝盖。
“……我不知道。”
“笨列列。”
友友轻笑了几声。
列列不由得咬紧下唇。
“那你知道吗?”
“当然。”
“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活?”
“不为什么,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
“没错,就是毫无意义。我们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缔结盟约之后生下来的,就这么简单。”
床铺微微晃动。
友友改变姿势,仰躺在床上。
“意义是自己找出来的,列列。”
既然如此,说不定我也有。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是有这种感觉。列列站了起来。
仰躺在床上的友友伸展四肢。
胸口缓缓地起伏。
赤裸的双肩毫无防备。
全身上下都处于放松状态。
友友抬头看着列列。
美丽的瞳孔有些湿润。
朱唇微张。
友友正在呼吸。
她活着。
活在我的身边。
活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一起睡好吗?”
“不行。”
“好吧。”
列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算了,没差。不管再怎么拜托,友友都不可能点头。反正我早就习惯了。一起睡好吗?别傻了,当然不好。虽然过去也有几次睡在同一张床上,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