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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吗?」
「倒也不是啦,还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长相呢?」
「抱歉,记不得了。印象中我的爸爸很少在家,偶尔才会回来一趟。」
「当初是卡邦先生带你来我家的。卡邦先生是个有钱人,我的父母当初收留你当养子的时候,从他手中得到了不少酬劳呢。不过卡邦先生应该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吧?」
「嗯,应该不是。」
「不想跟生父见面吗?」
「不想。」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记不得了。就算真的遇见他,也一定认不出来。」
「说不定长得跟你很像喔。」
「算了吧·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你厌恶自己的父亲吗?」
「倒是不讨厌啦。」
列列伸出左手,握住自己的右腕。每当右手一使力,被红背狼咬伤的伤口就会隐隐作痛。
「并不特别厌恶,也不特别喜欢,只是有点害怕。」
「他对你很严厉吗?」
「应该吧。」
「是哦。」
友友不再说话,沉默的气氛并未对列列造成太大的压力。列列和友友总是腻在一起,再多的话题也有聊完的时候。两人一旦意见不合,连续好几天都不跟对方说话也是常有的事。不过说也奇怪,如今友友的沉默却让列列感到莫名的平静。
「钱……」
「怎么?」
友友依然不肯抬头,不过至少她还会回应。
「呃……住在这里应该需要不少钱吧?」
「色诱旅馆老板,不用钱。」
「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
友友抬起头来哼了一声。
「傻瓜列列,我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呢?」
「……说的也是。」
「不必怀疑,就是这样。」
那到底是怎样?
列列心中虽然疑惑,却没有发问的打算。既然友友并未正面回答,这就表示她不愿意说出真相。
友友翘起臀部靠在窗边,静静地欣赏窗外的景色。
列列站了起来,怯生生的来到友友的左侧。
友友朝着列列瞥了一眼,依然不发一语。
夕阳西下,市集即将结束,不过来往的人潮并没有减少的迹象。列列的右手只差一点就要搭上友友的肩膀了。
离家出走的两人并没有明确的目标,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他们只知道北方有个大型的炼钢厂,即使是被放逐的罪犯也能在那里找到工作,所以才一路朝着北方前进。
目前两人的生活目的就只是想办法填饱肚子,然后再找个地方过夜。只要友友一声令下,举凡木棒决斗也好,飞刀表演也罢,列列什么都愿意做,而且毫无怨言。抵达炼钢厂之后,应该也会埋首于工作吧。
他的右手终于搭上了友友的左肩。
结果被友友白了一眼。
列列离开了窗边,坐在床铺上。
只不过是碰一下而已,又不是故意的,犯不着这么生气吧。
极度不平衡的列列不禁叹了口气。
友友似乎没听见,依然眺望着窗外。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列列实在不明白友友的心思,友友的大脑结构比列列复杂多了。为什么友友称呼她的父亲为那个人?而且对母亲的称呼好像也是一样。离开自幼生长的故乡、离开父母的身边,难道友友一点也不寂寞吗?列列不会寂寞,毕竟友友的家不是列列的家,波结镇也不是列列的家乡。友友的双亲只是列列的养父母,跟亲生父母毕竟差了一点。或许也是因为列列的心中已经有了成见,友友的父母才无法将他视如己出吧。他们深爱着友友,将友友视为掌上明珠,可是友友却一点也不领情,总是忤逆自己的父母,甚至跟教堂的祭司针锋相对。列列实在不明白友友为什么会如此顽劣。
友友的模样不太对劲,即使是天生迟钝的列列也有所感觉,因为他一直都在凝视着友友的背影。
列列试着出声。
这时友友突然转过身来,凝视着列列的双眼。
在友友的凝视之下,列列顿时无法动弹。
「列列。」
列列还来不及回答,友友就迳自离开窗边,伸手推开列列之后,从床铺下方将自己的背袋拉了出来。接着只见她伸手在背袋中掏摸,拿出一只皮质的小袋子,正是友友拿来装钱币的东西。友友从袋中拿出几枚银币和小银币,同时抱起列列放在房间角落的短刀和长剑。列列当场愣在原地,完全不明白友友在做些什么。
「列列。」
「嗯?」
「我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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