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狼的前脚命中红背狼的侧腹。这一脚显然不轻,只见红背狼发出凄厉的哀号,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列列的左手也获得了自由。
独眼狼悠哉悠哉地背转过身子走了几步之后,又重新转回来坐在地上。
友友赶了上来,伸手扶起列列。
「那匹狼到底想怎样?」
「天晓得,直接问它如何?」
「我又不是你。」
「它好像是在帮我。」
列列试着转动左手。虽然痛得脸色发青,却还是咬牙忍了下来。他腰间的衣服破了一大块,而且还渗出鲜血,不过伤势并不算太严重。
独眼狼静静地凝视着列列和友友。
其他恶狼显然被搞迷糊了,不过老大的意思不能违抗,它们还是乖乖地离开了两人。
列列将短刀收进固定在背后的刀鞘,再从地上捡起长剑,这段期间独眼狼的视线都未曾离开列列。它应该是打算放过两人,不过还是不能大意。
将长剑收入剑鞘之后,列列握着剑柄朝着悬崖右方前进,这时独眼狼突然低吼了一声。
友友搭着列列的右肩说道:
「……它好像生气了。」
「嗯。」
于是列列放开剑柄,朝着独眼狼高举双手。独眼狼停止了低吼,舌尖在嘴边舔了一圈,似乎感到十分满意。
「友友。」
「嗯?」
「谢谢你。」
「那群恶狼吃了你之后,接下来就轮到我了嘛。」
「不,你看起来比较好吃。」
「这就是你平常对我的看法吗?」
列列并未回答,牵起友友的手缓缓前进。这次友友不再抗拒,任凭列列牵着自己的手,毕竟五匹恶狼还在身后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除非独眼狼一声令下,否则狼群是不会展开攻击的,不过列列还是放心不下,友友想必是更加恐惧。
「伤势不要紧吧?」
「嗯。」
「流血了呢。」
「到安全的地方再包扎伤口吧。」
到时候再将洞穴中的情况告诉友友好了。戒指就送给友友吧,列列不需要戒指。事实上列列需要的东西,还真的并不多。
打从四岁那年认识友友之后,两人一起渡过了十二个年头。
十二年的时间并不算短,可是回忆起过去的种种,却又像是一眨眼的事。
列列与友友的旅程才开始没多久,之前两人跟友友的父母以及豢养的家畜一起住在同一间屋子里面。
友友的父母是列列的养父母,两人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过去的记忆虽然模糊,列列还记得一开始根本听不懂友友和养父母说的话,因此跟友友的感情并不好。那时列列独自住在兽栏之中,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直到六年前,友友才愿意称列列为哥哥。
不过现在的友友也不称列列为兄长了,而是直呼其名。
克罗德尔。
正如指引方向的村民所言,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城镇。四面围绕着高耸的城墙,甚至还有护城河,卫兵在每天日落之后收起绳桥关闭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入。
门口的卫兵叫住列列和友友,盘问两人来自何方?有没有身分证明?两人在偷偷塞了一枚卡德列的四分之一钱币之后,才得以顺利地过关。森严的警备虽然等同于良好的治安,不过外地人想在这里生存,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无论如何,总算是赶在日落之前抵达目的地了。
才刚通过城门进入大街,列列紧绷的情绪顿时为之松懈。
「列列?」
「嗯。」
列列说不出话,只能勉强点点头。四周的景色扭曲变形,难道是眼花了吗?
列列停下脚步,举起右手。他想请友友等一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友友抓着列列的肩膀,凝视着他的脸庞。
细长的柳眉皱在一起。
「你怎么满身大汗?而且一张脸红得跟番茄一样。」
「我好热。」
谢天谢地,终于能说话了。
「可是……又不能……脱衣服。」
「你有病啊?现在还不到夏天,怎么会热成这样?」
「大概是……走太久了吧。」
列列伸手拭去额头以及脸颊的汗水。
「先去找今晚住宿的地方吧。」
友友默默地打量着列列。在她的注视之下,列列顿时尴尬得无法动弹。
我是不是长得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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