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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再次传来了她的声音。
我还是没能反应过来。
这时,
“喂!”
她那尖锐的声音从紧靠我身后的位置传来,
——呀,
“疼……”
我的头猛地向后仰去,面向了天花板。
原来是她拽我后脑勺的头发来着。
我仰天向上的视野里,映出的是她上下颠倒的脸。
比起吃惊我光顾觉得疼了。
“你个小鬼还挺傲慢的呢。为什么无视我啊。”
“老、老师,疼,松手啊!你干什么呀……!”
“原来你平时就是用这种语气跟别人说话的啊。”
她对那种奇怪的地方发表了感慨,松开了我的头发。
我手捂着后脑勺,小心翼翼地转回头来。脖子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危险声音。
“你头发真漂亮啊。我从以前就这么想了。”
她对刚才的事毫不在意地说着,再次像梳子一般抚摸着我的头发。
“难得你肤色也挺白,身材也挺纤细的。再把头发留长点多好啊。看起来就像女孩子一样可爱哟。”
“呀、不要啊!”
我摇了摇头,把她的手甩开。
接着她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你肩膀很僵硬呢。刚才揪你头发的时候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了哟。”
这么说着,她开始揉起了我的双肩。
至今从未感受过的搔痒感贯穿了我双肩处的脊髓,我不由得“哇”地叫了出来。
“啊,现在声响好多了呢。”
“你在干什么呀!”
我扭动着肩膀从她手中逃脱出来。
“怎么了,用不着像被钓上来的鳗鱼一样挣扎吧。”
“这什么跟什么呀!请不要那么毫不拘束地摸我!”
“啊,这句台词真不错啊。我也想在哪里说一次试试。”
她就像猫一样嗤笑着,我正想再对她怒吼,
“——喂,刚才你说的作文原稿有吗?”
她抢得了先机。
“……有。”
“我看看。”
“哈?为什么要给……”
“你不好意思给我看?”
我把话又咽了回去,打开书包拿出了那四张稿纸。
“就是这个么。嗯嗯,字写得还挺用力的嘛。我才知道。你的字这样啊。”
她快速地浏览着,一分钟后抬起头来。
“这作文就像刚摘下来的黄瓜一样啊。”(译注:日语中的一种修辞,字面上说很新鲜,实际是幼稚稚嫩的意思)
“……你是说新鲜笔直吗?”
“咕,笨蛋!我意思是说稚嫩啊。”
她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虽然生气,但同时也很吃惊。
因为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纯粹地笑出声来。
“你不知道吗?自然中生长的黄瓜都会弯曲哟。像超市里卖的那种笔直的黄瓜是经过种植的人特别加工过的。和养孩子是一个道理哟。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写出这么幼稚的作文。我真想看看你当着全年级的人朗读时的表情哟。是不是像平时那样带着满脸茶垢色的表情朗读呢?还是和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像模像样的表情呢?我光是想想都能吃下好几碗饭去哟。啊哈哈哈哈!嘛,算了。” “…………”
她暂时停住笑声,把作文稿垂到我面前,
“喂。这个,我可以先拿着吗?”
“那是为什么呀?”
“嗯,因为我想帮你弄到手。”
“?”
“你下次不是要在大会场里朗读吗?我的意思是我这个东大(东京大学)学生亲自为你修改作文哟。”
“……可是,那算犯规……”
“这有什么关系嘛。反正这篇作文的内容也是从别的书上抄来的吧?写这么毫无创意的作文不要那么高傲哟。你看看,这里很乏味无趣吧?你看你看。”
她嘲笑我般地抖动着我的作文原稿。
我不想反驳。
“我并不是在意那篇稿子。因为我只是以概论来混弄而已。只是单纯地写了些大人们感兴趣的东西而已哟。跟这种东西较真多傻啊。”
“…………”
原本垂在我面前的稿纸被她一下子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