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罐 第五口 小黄瓜+蜂蜜

  就在如撕裂尖叫声发出,并且咬紧牙根准备做出最后一搏的瞬间——

  两人同时猛然止住了脚步。

  并不是因为抵达终点。

  她们停在距离站牌五公尺处。

  路灯投射下的亮光旁阴暗角落里。

  她们察觉到有人站在该处。

  那人在确认出哈密瓜与耶儿的身分后,便往前踏出一步。

  来者简直就像是沐浴在累光灯下。

  路灯的光芒使得那人暴露出身影,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

  「……你、你为什么在这!?」

  「我有话要跟你说。」

  蔬菜汁空罐——舞,静静地直盯著她们说道。

  ◆ ◆ ◆

  只剩下三天而已,尽管拳介的体能无法到达全盛时期那样完美,但至少已锻链到可出场应战的水准。

  「喝!喝!」

  他在紧闭的房间中做模拟对打练习,即使无法确认自己的姿势也无所谓,因为出拳方式已熟悉到宛如是反射动作。不晓得持续了多少,房间温度不受冬天的影响而逐渐升高:那不像是身体在流汗,而是整个房间自己在出汗。

  对拳介而言,拳击这运动过去是个令他不堪回首的记忆。因为他为此尝到了目前人生中最为苦涩的挫折,还身受差点失明的严重创伤,以及失去了安身之处。

  不过说实话,这种想法根本就是个自残心理,是个软弱没用的藉口而已。自己也对此事非常清楚,但即使充分了解,拳介还是如此认为——

  拳击根本就是垃圾。

  而且居然只有这种垃圾才能发泄自己欲求不满的内心。拳介无奈地对著如此无可救药的自己怒吼道:

  「废物!」

  右拳瞬间破声划裂温湿的空气。

  为了逃避如此矛盾的自己,他在脑中想著那名男子的脸。

  就是自己在三天后要亲手击倒的那名男子。

  「…………大地。」拳介将这名男子的身影,投射在眼前的昏暗之中。

  他开始进行模拟对打。假使对方如此出招,就这样应对;假使这么打来,就这样反击回去,另外这样做似乎也可以。

  拳介一边刻画出轻盈的步伐,一边鲜明地将幻想中的敌人打到无法招架,尽情蹂躏。

  拳介不觉得自己会输。当然实际与敌人对战时,动作会完全不一样,但是即便如此,对确信自己必定会得胜的拳介来说,败北是不存在的;直到目前为止,也都是一向如此。在战斗前先描绘出自己获胜的情境,知道自己会取得胜利,接下来就只要确实战胜对方。拳介拥有这样的自信,拥有根据自信而逐渐变强的特质,所以这次也同样必定会取得胜利。

  「——我绝对要把那家伙……唔!?」

  大地翔的幻影忽然开始扭曲,有如阿米巴原虫般纠结变形,直到最后化成一位似曾相识的男子。

  超短的头发,锐利的眼神,结实的体魄,啊……这名男子是——……

  塔堂……拳介。

  就是我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自己?为什么我要跟自己对打?

  出现在眼前的塔堂拳介,并非是现在的塔堂拳介,而是一年前发生那事件以前,能力在最巅峰的塔堂拳介。

  是表现最为活跃时的塔堂拳介。

  但就在此时,他的双眼却瞪向现在的塔堂拳介并袭击而来。

  明明都是自己,但是却不一样,眼前这位男子不是现在的我。

  我已经……改变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我了——

  「住手——快给我住手!」

  拳介发出一声怒吼,使尽全力攻击眼前的塔堂拳介。

  眼前的塔堂拳介完全没有闪避,只露出嘲笑般的表情,再次有如阿米巴原虫扭曲溃烂,溶化消失于黑暗之中。

  「……呼、呼、呼……」

  拳介虚脱似地坐倒在床上,和先前不同,背与脖子不断冒出湿黏难耐的汗水。原本热到让人不断流汗的房间,似乎也一口气冷却下来。

  「…………可恶!可恶!」

  拳介奋力捶著床铺。现在到底是怎样,为什么会出现那种画面?那家伙干嘛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很强,我利用舞来毁掉这个比垃圾还不如的世界,把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毁掉……因为我是……」

  恶党。

  当自己如此呢喃的瞬间,他下意识轻笑出声来。

  「这不错喔……恶党,哼哼!确实是这样没错。」

  就世间一般价值观而言,自己要进行的事,毫无疑问是种邪恶。

  成为恶党也无所谓,就让所有人憎恨我、对我恨之入骨。

  他的心情感觉轻松许多了。这真是杰作,到时我也跟舞这样说,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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