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哈密瓜也对翔清楚说了出口,可是翔仍旧不懂。
什么都不了解。
——哈密瓜不在身边的这些日子,明明只不过是少了一个人而已,居然会这么……
这么的……
『翔。』
……唉,真是的,哈密瓜的事情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
哈密瓜不在身边的时间越长,越是容易想起她的模样与声音。哈密瓜的存在也不断于内心膨胀,似是要炸裂开来般令人难受。
他不知道哈密瓜何时会切断契约,光是想到此事,翔就感觉胸口紧窒到要教人发狂。
『翔,翔!』
哈密瓜的声音如此鲜明地浮现于心中,就像是自己亲耳听见一样真实。
当她离开身边后,才初次察觉到。
她的存在是如此重要。
可是,我对哈密瓜而言——又是什么呢?
哈密瓜她……是如何看待我的呢?
我真的有资格与哈密瓜在一起吗?
比起这样的我,是否其他人更适合陪在她——
『快起来啦!大笨翔!』
「——哈密瓜?」
翔忽然醒了过来。
同时——
一道强烈的冲击打在翔的天灵盖上。
「~~~~~~~~~!?」
才刚清醒,就又是一记。
「你在作啥大梦!还不快给我专心在艺术上!」
头顶传来八坂老师粗沉浑厚的吼声。
翔用手抚著后脑勺拾起头,看了看四周后开口说:
「那、那个,老师,刚刚有听到哈密瓜的声音吗?」
「什么?哈密瓜同学感冒请病假吧。」
「不,我刚刚的确有听到。那个,有谁……喂,奈染弥,你没有听见吗?」
「咦?奈染弥没有听见唷—」奈染弥停下织围巾的手纳闷地说:「假如睡在后面的小翔有听见,照理来说奈染弥应该也会听到才对呀……」
「真是的,就只会梦见女孩子啊。」
「才不是咧——!我刚刚真的有听到!耶儿!你没有听到吗?」
「噎……」耶儿一个不小心,手中的编织棒掉到了地上。
原先一副置身事外的脸上,忽然冒出了几滴斗大汗水。
「怎、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啊,不……是的,是感到有此一不适……」
「咦!?不要紧吧?」
「是,稍微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应该就不要紧了……真的是非常抱歉。」
「这种事没什么好道歉的啦!」
「不……真的是非常对不起。」
耶儿衷心地向担心的奈染弥道歉。
「不用顾虑我上课,你赶快去保健室,别太逞强了。」
「那么耶儿,奈染弥也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不要紧,感谢您如此费心。」
耶儿敬礼数次后,匆匆忙忙地步出美术教室……而且不知为何还将手压在制服口袋上。
尽管班上同学都露出有些担心的表情,但这也只是一会儿的事情,大家没多久又再次埋首在自己的作品上。
「……咦?话说回来……」
「怎么了吗?」
「刚刚没听到耶儿的回答咧,我确实有听见哈密瓜的声音啊……」
「……小翔果然是在担心小密吗?」
「…………才没有哩,像那种跑掉的家伙变成怎样都无所谓。」
翔无奈地转过头,因为再这样下去,他会想起两天前的那个时候,自己当著所有人面放声大哭的情景,想想已经有多少年不曾在他人面前大哭了。
奈染弥明显地发出「哼——」的不满声,并且眯起了双眼。
翔越来越觉得羞愧,便打算要倒在地上继续睡觉装死。
这时,八坂老师以指尖轻戳了下翔的小脑袋。
「喂,大地,我不是说要做些有艺术性的事情吗?」
「我是打算睡得很有艺术性。」翔躺在地上直接如此回应。
「这哪里有艺术性啊,而且这『恋姊情结』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指对自己亲生姊姊爱到无法自拔的人,而这种人就是杀死我的犯人。」
「太天真了,这种年轻人之间的惯用语可是一点都不艺术性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