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罐 第四口 回归原状


  然后,哈密瓜也对翔清楚说了出口,可是翔仍旧不懂。

  什么都不了解。

  ——哈密瓜不在身边的这些日子,明明只不过是少了一个人而已,居然会这么……

  这么的……

  『翔。』

  ……唉,真是的,哈密瓜的事情一直在脑中挥之不去。

  哈密瓜不在身边的时间越长,越是容易想起她的模样与声音。哈密瓜的存在也不断于内心膨胀,似是要炸裂开来般令人难受。

  他不知道哈密瓜何时会切断契约,光是想到此事,翔就感觉胸口紧窒到要教人发狂。

  『翔,翔!』

  哈密瓜的声音如此鲜明地浮现于心中,就像是自己亲耳听见一样真实。

  当她离开身边后,才初次察觉到。

  她的存在是如此重要。

  可是,我对哈密瓜而言——又是什么呢?

  哈密瓜她……是如何看待我的呢?

  我真的有资格与哈密瓜在一起吗?

  比起这样的我,是否其他人更适合陪在她——

  『快起来啦!大笨翔!』

  「——哈密瓜?」

  翔忽然醒了过来。

  同时——

  一道强烈的冲击打在翔的天灵盖上。

  「~~~~~~~~~!?」

  才刚清醒,就又是一记。

  「你在作啥大梦!还不快给我专心在艺术上!」

  头顶传来八坂老师粗沉浑厚的吼声。

  翔用手抚著后脑勺拾起头,看了看四周后开口说:

  「那、那个,老师,刚刚有听到哈密瓜的声音吗?」

  「什么?哈密瓜同学感冒请病假吧。」

  「不,我刚刚的确有听到。那个,有谁……喂,奈染弥,你没有听见吗?」

  「咦?奈染弥没有听见唷—」奈染弥停下织围巾的手纳闷地说:「假如睡在后面的小翔有听见,照理来说奈染弥应该也会听到才对呀……」

  「真是的,就只会梦见女孩子啊。」

  「才不是咧——!我刚刚真的有听到!耶儿!你没有听到吗?」

  「噎……」耶儿一个不小心,手中的编织棒掉到了地上。

  原先一副置身事外的脸上,忽然冒出了几滴斗大汗水。

  「怎、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啊,不……是的,是感到有此一不适……」

  「咦!?不要紧吧?」

  「是,稍微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应该就不要紧了……真的是非常抱歉。」

  「这种事没什么好道歉的啦!」

  「不……真的是非常对不起。」

  耶儿衷心地向担心的奈染弥道歉。

  「不用顾虑我上课,你赶快去保健室,别太逞强了。」

  「那么耶儿,奈染弥也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不要紧,感谢您如此费心。」

  耶儿敬礼数次后,匆匆忙忙地步出美术教室……而且不知为何还将手压在制服口袋上。

  尽管班上同学都露出有些担心的表情,但这也只是一会儿的事情,大家没多久又再次埋首在自己的作品上。

  「……咦?话说回来……」

  「怎么了吗?」

  「刚刚没听到耶儿的回答咧,我确实有听见哈密瓜的声音啊……」

  「……小翔果然是在担心小密吗?」

  「…………才没有哩,像那种跑掉的家伙变成怎样都无所谓。」

  翔无奈地转过头,因为再这样下去,他会想起两天前的那个时候,自己当著所有人面放声大哭的情景,想想已经有多少年不曾在他人面前大哭了。

  奈染弥明显地发出「哼——」的不满声,并且眯起了双眼。

  翔越来越觉得羞愧,便打算要倒在地上继续睡觉装死。

  这时,八坂老师以指尖轻戳了下翔的小脑袋。

  「喂,大地,我不是说要做些有艺术性的事情吗?」

  「我是打算睡得很有艺术性。」翔躺在地上直接如此回应。

  「这哪里有艺术性啊,而且这『恋姊情结』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指对自己亲生姊姊爱到无法自拔的人,而这种人就是杀死我的犯人。」

  「太天真了,这种年轻人之间的惯用语可是一点都不艺术性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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