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我的身边,我只要问问他原因就好。但是,我做不到。
“我先走了,藤村”
在地下铁的入口前,香月说道。
“啊,哦”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就打算这么回去了吗。明明连饭都没吃呢。
我就这样彷徨地看着香月走下了楼梯。而被丢下一个人的我,只能傻傻地站着不动。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约我出来呢,我想。
我就像被困在石屋里的山椒鱼似的。我再次被困在石屋里面了,困在这名为感情的,无可奈何的石屋里面了。我重复看了这本《山椒鱼》很多次。被困在着出不来的山椒鱼,就是我,逃不出来的,也是我。哪里都去不了的,还是我。
天空的蔚蓝变浅了。就好像云朵从高处飘过来了似的。即便很晴朗,但一点都不热。
秋天到了。
就在这时,父母回来了。我打开玄关的门的时候,父亲就站在门外。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大箱子。
“最近还好吗”
父亲很开朗地问我。不过父亲原本就是那么一个开朗的人啊。这与哥哥有点相似。虽然程度并不同。
“嗯”
我点了点头。
“很好”
那样的话就好。父亲这么说着,也点了点头。父亲已经察觉到我在说谎了吗,不,应该还没吧。
我现在一点都不好。
不仅没食欲,而且晚上也失眠。体重也一落千丈。我实在想不到仅仅因为恋爱不顺利,自己就变得如此没用。我不禁感叹自己至今的人生旅途与恋爱这一行为的差异竟然会那么大。
虽然也有喜欢过某人,但是也没有积极地采取主动,而且也没试过无可奈何地被其摆弄得脑昏眼花。而现在的我则恰好被其玩弄得昏头转向了。我迷失了方向。甚至也曾有过这仅仅是是一场恋爱罢了,没多大的事这种想法。但是,之后我必定会唉声叹气。
继父亲之后,母亲也回来了。
“哎呀,你穿的衣服不错嘛,纽扣挺漂亮的”
我一见到母亲,她就这么对我说。
“难道这是贝壳纽扣吗”
“啊,是的”
我现在穿着的这条衬衣的纽扣是由贝壳削成的。上面还散发着独特的光泽,非常的漂亮。这与塑料制的纽扣的质感完全不一样。
“雪名也开始懂得欣赏贝壳的美了呢”
母亲慢慢地侧了侧首。看到这个动作,我回忆起了母亲是那种很合适作慵懒动作的人。
“头发长了吗,不是长了很多嘛”
“我都没怎么修剪嘛”
这可不行啊。母亲说。
“要是头发长了的话,必须对其进行整理啊。你也给我去一下美容院啊。即便只是发梢也得整理得同样长度”
“我自己会做啦”
“你还真懒啊,明明是个女孩子”
啊啊,我为什么会是这个人的女儿呢。我想。我一见到她,皮肤,还有心里都感到不舒服。我不擅长应付母亲。虽然母亲不是什么绝世美人,长得也不是很高贵,但是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妖艳的感觉,好像身居世外桃源似的。
又或者,是因为出生的背景不同。
母亲是在非常富裕的家庭中长大的。母亲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祖父,在伊万里附近经营着一间公司,还是那一带的名人。据说还担任着町议会的议长呢。或许是因为在那种家庭里长大的原因,母亲从来未曾掌握过那些随着人的成长自然而然就会掌握的东西。不管是度过蹉跎岁月,不管和谁一起生活,还是建立家庭,这些都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事情。这些事就连我这个小屁孩都知道,但是母亲却从来未曾知道。
在我还是中学生的时候,母亲参加了一个陶艺展览,回家时还在那里买了一个小小的陶瓷碗。这个陶瓷碗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唐津烧,但是它的价值却相当于父亲辛辛苦苦工作几个月的钱。
那时候,爸爸看着这个陶瓷碗,皱起了眉头。
“你要连这种东西也买的话,我可是很伤脑筋的”
但母亲却意外的很老实地道歉了。
“对不起”
“你是不是觉得无论如何也很想要这个啊。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你已经都对它着迷了呢”
“嗯嗯,我觉得这个东西太对我胃口啦”
但是,母亲却从来没有用过这个碗。就这样将它藏了起来,最后就连这个碗的存在也遗忘了。
而对于母亲这样任性的行为,父亲大都对其采取了谅解。
或许父亲也有父亲自己的想法吧,就和母亲有着自己的想法一样。即便我无法理解,但也没有打算去批判他们。我已经快过二十岁了,也开始理解所谓的生存的无可奈何了。
只是,我在唉声叹气而已。
哥哥的两周年忌日那一天,是个天气非常晴朗的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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