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话 缕红新草

那位女性的坟墓恰好与他的堂姐妹的坟墓位于同一座寺庙中,所以稍微发生了一点意外的故事。

  这本书的开头所描述的正是逼初路去死的那首歌。

  看完整个故事之后,我又看了一次那首歌。就是因为这首歌她才会自杀的。而且还是跳河自杀。我觉得,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不会选择自杀,但是毕竟时代不同。这个故事的年代中,那种图案或许是非常下流的也说不定。我一闭上眼睛,面前就出现故事里面所描写到的红色蜻蜓。许许多多,又或者是成千上万地聚在一起,成双成对地一起飞翔着。

  “察觉不到,对吧。刚才谈到蜻蜓时,我就想这么说。但是啊,那些蜻蜓可全是成双成对,比翼齐飞的哦。就和那个刺绣的图案一样。看到此情此景的当地人,又会像杀了初路那样,唱着怎样的歌呢。(……)”

  我再次大概地看了一次整个故事。于是,这样的台词映入了我的眼帘。这是辻町所说的话。他在怨恨吗,还是死心了呢。我合上封底,然后发现了哥哥的名字。藤村祯文——上面印着这样一个红色官印。明明性格那么轻浮,名字确是那么的威风凛凛。就连哥哥都说祯文这个名字不适合自己。上面这个红色的官印还是哥哥去上练字课的时候自己制作的。据说这就是篆刻了。每当哥哥看完一本书,必定会在上面盖上这个红色官印。

  这本书上的红色的印记已经褪色不少。不知道哥哥是多少年前读完这本书的呢。少说也有两年了吧。在那之后,哥哥应该一本书也没有读过了。

  而哥哥他现正在仔细地查看着我堆积在房间角落的CD。虽然里面还有几张古老的西洋音乐集,但是大部分东西都是近代的。

  “呐,我可以听一下吗?”

  过了一会儿,哥哥向我问道。虽然声音听起来很开朗,但是表情却很严肃。

  “可以啊,你要听哪张?”

  哥哥右手上握着的是红辣椒乐队的《星战竞技场》的专辑。(ps:红辣椒乐队成立于1983年,是美国洛杉矶的摇滚乐队)

  “辣椒们还出了这样的专辑啊,竟然还是两张一盒的……”

  “这可是新出的哦。”

  我谨慎地回答。

  “是吗,新发售的啊……”

  哥哥也很谨慎地点了点头。

  在日式衣柜上面放着一件与这间老旧的日式房屋风格格格不入的东西——一套迷你音响。我将CD放进音响中,然后哥哥按下了播放键。

  音响中播放出Anthony Kiedis的声音。(ps:Anthony Kiedis,红辣椒乐队主唱)

  “我还真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专辑呢……”

  哥哥失神地说出了这句话。这是理所当然的。他当然不可能知道的。哥哥他是绝对不会知道有这首歌的。绝对。

  哥哥走到我身边坐下,然后从我手上取过泉镜花,开始阅读《缕红新草》。即使我让他还给我,他也只是很厌烦似的挥了挥手而已。我没有法子,只能呆呆地听着《星战竞技场》这张专辑。虽然辣椒们曾经没落过一段时间,但是现在又一下子活跃起来了。换下一曲的时候,还有当激昂的摇滚音乐结束之后,我都能听见哥哥翻书页时发出的“沙沙,沙沙”这种纸面摩擦的声音。

  啊啊,好怀念……

  我的心被这种情感注满了。到底是多少几年前没有像这样,并排坐在沙发上,和哥哥一起阅读的了呢。或许受到了哥哥的影响,我也变成了爱读书的孩子。虽然不怎么明白,还是读了芥川啊,鸥外啊,还有安吾他们所写的书。而那些书大都是哥哥买来收集的。我记得以前车站里的旧书店都塞满了这种五十日元旧书,无论是哪本书都已经是二十年前还是三十年前印的了,所以陈旧的书页上都是划痕和污渍,甚至出现了破损的地方。但我却是最喜欢那种旧书的味道了。比起印刷而成的文字,比起文字所表现出来的感情,我更喜欢旧书的手感。所以我才阅读了哥哥的大量的藏书。才和哥哥一起读了那么多的书。若是出现了不明白的地方,我就会向哥哥提问。这种时候,哥哥总是露出嫌麻烦的表情,但也还是会仔细地帮我解答。(ps:芥川,鸥外,安吾,都是日本文豪)

  一切都好像恢复到了以前似的。

  非常自然地。

  一点奇怪之处都没有。

  哥哥用了大概三十分钟来看完了《缕红新草》。然后他哼了一声,合上了书本。眼睛盯着褪色的封面。

  “怎么了?”

  我对着他的侧脸提问。

  “很有趣啊。或许这个小说中的这个辻町就是镜花本人吧。书中不是大段描写到了在东京看到的红蜻蜓吗。这处描写的不错。‘让红蜻蜓乘上了巴士,但如果巴士浮起来的话,我可是很困扰的啊’公车司机他不是这样说了吗。雪名你是怎么想的呢?”

  “有点啰嗦吧……”

  “那里没什么问题吧,作者可是镜花哦?”

  “哥哥喜欢听废话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明明是个大男人,爱好却那么女性化……”

  我快要忍耐不住了。现在正是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没发生什么的时候。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我会感到很痛苦。

  “让我看看手。”

  “嗯。”

  我做好心理准备,握住了哥哥伸出来的手。我紧紧地盯着这双手。从男性的角度看来这双手有点细,即便如此,关节还有拳头却硬邦邦的。但又不丑,里面好像潜藏着莫名的不可言喻的美感,或许是因为手指很长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指甲修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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