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替昏倒的金发小鬼脱衣服时,突然有人从背后叫我。
我在毫无防备下吃了一记脚踝后,就这样昏倒了一段时间。
然后,我就被强迫在自家客厅跪坐。
「…………」
我的眼前是一个小茶几,美园则坐在对面。
小茶几上,放着一把菜刀。
「…………」
我既没有写错,这也不是错字。
真的是一把菜刀。
那是昨天我才刚磨过的去骨刀,锋利度我可以挂保证。甚至我很后悔自己,为什么好死不死挑在那种时候磨了菜刀。
「…………」
「…………」
我和美园都没有说话。
由于我吓得不敢和她对上眼,因此我没办法看到青梅竹马脸上带着何种表情。不过,就算不看也没差。因为我能够想像到她的表情,而且也很清楚自己一旦看了,马上就会遭到石化。
「……你要我相信这套说词?」
过了一会儿——那是一段几乎让我错觉是永远的漫长时间。
美园才轻轻地说了这句话。
我已经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发誓没有说谎。」
老爸那家伙八成还在疯赌马,就算打电话给他也不接。
毕竟金发小鬼也还没醒过来,能够证明我的无辜就只剩下老爸而已……啊啊该死,明明我从来就没有这么想和他说话。老爸真是可恶。
「…………」
美园又陷入沉默。
客厅里就只剩下正在吹着暖风的电风扇的声音。
「欸,美园。呃……」
按耐不住地我开始寻找话题。
「啊——……对了,我从刚才就很在意。」
「什么事?」
「就是、放在那里的菜刀啊。你拿菜刀来要做什么啊?喔——对了,一定是那个吧。你是因为天气热而想用来切西瓜吃,对吧?」
「不是。」
青梅竹马以平淡的声调——也就是平常和我说话的语气——朝我说道:
「当然是为了在有必要的时候拿来刺呀。」
「喔,你是说拿来刺西瓜吗?」
「当然是拿来刺你和我呀。也对啦,不论是刺人还是刺西瓜都会跑出红色的东西,说起来的确是差不多呢。」
……唔哇。
她那若无其事般的口气,反而更让人感受到认真的程度。尤其是那眼神。
不妙。
虽然早就隐约察觉到了,但我果然还是正面临着生命的危机。如果我不能好好处理这件事,恐怕仅仅十六岁就要获得法名了。
总而言之,我必须先努力避免她所谓『有必要』的情况才行……
「伯母常常告诉我……」
美园说道:
「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照顾你。她说:『当我不在家的时候,阿龙就拜托你啰。』」
她口中的伯母,就是我的母亲,而这位青梅竹马有事没事总会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毕竟美园这家伙,打从心底尊敬着我的母亲,十分崇拜她的为人。
对于美园而言,我母亲的话语就如同神的启示,美园总是像个忠实的仆人听从着她的嘱咐。明明美园本身是个不信神的现实主义份子,却只对我母亲抱持着坚定的信仰,所以才更令人难以应付。
「欸,龙之介。」
「喔、喔。」
「要是你这个人其实是个有恋童癖的变态,我就没有脸面对伯母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也没脸见她啊。」
「要是如果你把小孩子拐进自己家里,还想趁她昏迷的时候乱来的话——」
「要是那样的话?」
「我想想。也许就不能只准备菜刀,应该拿锯子来了。」
当然,我没有勇气询问她拿锯子要干么。
然后,截至目前为止这位青梅竹马也不愿意听我的辩解。
好了,我到底该如何度过这场危机呢。
「欸,美园。」
「干么?」
「你是我的青梅竹马。」
「是呀。」
「我们几乎是从出生就在一起,已经认识非常久的时间了。我非常了解你,你也非常了解我。」
「嗯,是呀。的确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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