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眼吗?我还以为你故意不理她,原来你没察觉?」
「完全没察觉。」
老鼠很故意地扭曲表情,摇摇头说:
「紫苑,我看你一定要多磨练一点,不,是要很用力的磨练对异性的感性才行,这样下去可不妙喔。」
「如何不妙?」
「连说出口都会被己i讳的不妙,至少我什么也不能说。啊啊可是你真的会很不妙,我光想鸡皮疙瘩就掉满地了。」
「什么啊,你这样会让我很在意耶,在意到上床也睡不着,跟你的肚子饿不相上下了。」
老鼠很罕见地出声大笑。看起来非常高兴又轻松的笑声静静地深入紫苑内心。
「老鼠。」
「做什么?」
「能不能为我朗读《马克白》?」
「《马克白》?哪一段?」
「第五幕第五景,马克白得知妻子死亡后的那段台词。」
「为什么想听《马克白》?」
「不知道,为什么呢?只是突然想听《马克白》,不可以吗?」
「不会啊,我无所谓。」
哈姆雷特跟月夜爬上紫苑的肩膀。坐在椅子上的老鼠动了动,双唇开始蠕动。
因为自己的野心跟对妻子的爱,而面临毁灭的武将的宁静且悲痛的声音传了出来。
明天,再一个明天,又一个明天,
时光如此一天天流逝,
直到被记录的人生的最后那一瞬间。
名为昨天的每一天只是为了照亮世间愚蠢众生至死的尘世之路。
熄灭吧,熄灭吧,匆匆的灯火!
人生只是移动的影子,悲哀的戏子。
紫苑跟小老鼠们全都屏息,仔细聆听。油灯的火焰摇曳,影子摇晃,老鼠的声音及表情都带着阴影,紫苑甚至觉得自己从现实中浮离,被带往高处。剃那的游离,永恒的满足。
刚才的那一段时光是如此的浓密、丰腴又美丽!
「真人狩猎」的两天前,那间屋子里存在着紫苑过去的人生当中,最令他印象深刻的风景。
明明才不久之前,却彷佛是遥远的过去。
泪水滑落。
是浓烟呛出来的,绝对不是因为怀念之情扰乱了心绪。
吱吱!吱吱!吱吱吱!
月夜跳下站在地上,不停地呜叫着。超纤维布掉了。紫苑赶紧捡起。老鼠的身体虚脱,重量全都压在紫苑的肩膀上。
「老鼠,振作点!你不可以睡着!」
「……逃……快点逃。」
「我知道,我也不会在这种地方休息。老鼠,快到了,再忍耐一下就好。」
「紫苑……不可能的,两个人……逃不掉。」
「什么?你在说什么?」
「跑……你一个人……快跑。」
「笨蛋!别开玩笑!」
倏地涌起愤怒,对老鼠的愤怒,紫苑气得白发都要冲冠了。热风不是从外面,而是从紫苑内部吹起。
要我留下你走?要我一个人逃?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你居然这么侮辱我?这么看轻我?
我还没懦弱到选择留下你,独自苟延残喘。我会保护你,保护你跟我自己这点小事,我还做得到。
「可恶,别太看不起人!」
愤怒在瞬间转换为迈开脚步的能量。
紫苑双手用力,瞪视着前方。已经没有人烟,只感觉到微风。火焰开始蔓延到天花板,似乎引燃了某种化学药品,在微弱的爆炸声后,弥漫着特殊的刺激性异味。
「月夜,上来。」
月夜钻进紫苑的口袋里。它采出头,高声呜叫。这个声音听起来就像水底带路人的指示,鼓舞着紫苑。
这只小生物忍受闷热的痛苦,奋力地不停呜叫,也为了它,一定要尽快逃离这里。
被什么绊到,差点摔跤。
身材壮硕的男囚犯趴倒在地上,他的脸埋在自己流出来的血泊中,已经断气
了。紫苑跨过男人的身体,继续往前走。
这里有楼梯,那么,垃圾滑槽的位置在……紫苑正确回想起牢记的设计图,在记忆中探寻。在走廊的角落,烟雾弥漫的地方。
紫苑用指尖将月夜塞进口袋里。
「老鼠。」
我们走了。
紫苑屏息,冲进烟雾里。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办法确认投入口,在烟雾弥漫的走廊上,能见度几乎是零,而且些许的迟疑都会导致窒息死亡。
相信自己,要相信自己!要求助就求助于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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