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堆满书的地下室里除了他们的声音之外寂静无声,日落时分会开始呼啸的北风也不可思议地没有吹来。
那个时候是风一时暂停吗?还是紫苑专心于谈话,耳朵除了老鼠的声音之外,全都听而不闻呢?
「紫苑,垃圾滑槽可能会变成我们的逃脱路径,你觉得可能性如何?」老鼠在手上转动装了清汤的杯子,开口这么问。
「垃圾滑槽吗……?是啊,就像有一条路从三楼通到地下室的垃圾收集场。」
「没错,从设计图上来看,除了投入口之外,管道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设置异物探知器或清除系统。呵呵,看来NO.6太轻怱垃圾处理设备了。」
「是啊,而且管道比一般的要粗,如果是我们两个,应该可以从那里逃出来。」
「没错,幸好我们都不胖,要是那位力河大叔,可能就会卡在半路不上不下,就跟大型垃圾一样。」
「话讲得太毒了吧?」
「不用夸奖我,事实如此罢了。你不也无法想像那个喝酒喝到胖嘟嘟的大叔轻松地滑在滑槽上的画面?」
「嗯……是没错。」
脑海中浮现最近小腹更多肉的力河的身影,紫苑差点笑出来。他吞下口水,紧闭双唇。老鼠所问的事情可不是可以笑着回答的问题。
垃圾滑槽是否能做为合适的脱逃路线?
紫苑沉思了好一阵子后才开口回答:
「老实说,我无法预测是否能那么做,不过可能性应该是有的,虽然只是理论上。」
老鼠放下杯子,身体深深靠向椅背。
「可能性是有的,对吗?」
「对。」
「可能性……有。」
老鼠跷起脚,闭目养种。紫苑也靠向书柜,抱着单脚的膝盖。这个时候紫苑才突然注意到风声,听起来就像老婆婆悄声啜泣的沙哑哭声。
在油灯淡淡光线照耀下的室内,老鼠闭目养神的侧脸,低声呼啸的风,紫苑有一种看着舞台剧的某个场景的感觉。
紫苑坐在观众席上,沉迷于照明黯淡的安静默剧。
满足的心情、悲苦的感觉,以及一种近乎畏惧却无法为之命名的情绪交杂混合在一起,充斥着紫苑的内心。
如果这一刻能是永恒的话。
如果时间能就此停住的话,如果只有这里的一切是我的世界的全部的话。
紫苑忽然在心底如此期望。
人生只是移动的影子,悲哀的戏子。
不知道为什么,紫苑的脑海中蓦地浮现马克白的台词。
熄灭吧,熄灭吧,匆匆的灯火!
人生只是移动的影子,悲哀的戏子。
老鼠张开眼睛,视线与紫苑的交缠。
「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
紫苑移动身体,稍微远离油灯的光线。他不想让老鼠看到他大概已经红起来的脸颊。
「紫苑,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你吗?我猜……还是垃圾滑槽的事情吗?」
「怎么可能,我不会一直烦恼丢垃圾的问题,而且那个问题解决了。可能性有,那么就有一试的价值,没错吧?」
「是没错。」
不论是书上的理论或者是走不出推测的领域,只要是有可能性的东西,全都记在脑海里。
老鼠就是这个意思。紫苑缓缓点头同意,表示他已经理解了。
「很好。不过,我个人是希望能在慎重的目送下离开,但是这样的奢求是不被允许的吧。」
「应该是,最好不要期待有贵宾级的待遇比较好。可是,如果不是垃圾滑槽的事情,那你在想什么?其他脱逃的方法吗?」
老鼠换跷另一只脚,看似忧郁地叹息着说:
「是食物的事情。」
「什么?」
「食物啊,吃、的、东、西。我在想现在要是能满足地吃自己喜欢的东西,我会点什么。」
「……你想的事情还真实际啊。」
「食物是很重要的东西。有时候对人类而言,面包店老板随便施舍的一片面包,比著名哲学家发现的真理还来得有意义……那也是人生的本质。总之,我肚子饿到我都觉得自己很可怜,这个样子我看上床也睡不着。」
「我们不是才刚吃过东西吗?你应该吃了两个面包了吧?」
「已经乾掉又硬邦邦的面包加上清汤跟起司的晚餐,实在一点都不够。」
「少不知足了,托那名老板娘的福,我们还吃了上等的起司,不是吗?算是很好的晚餐了。」
「你如果能多点笑容,我们应该还能拿到羊肉罐头或是一瓶牛奶,真是太可惜了。」
「我?不关我的事吧?」
「你在说什么,当然跟你大大有关啊。那个老板娘不是一直对你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