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收取多少剩菜、剩饭、旧衣服卖给他,更让他在意,也更重要。
借狗人跟月药做了很久的生意了,算算也有三年了吧。借狗人对他不是很熟悉,也并不是很喜欢他,他们只是彼此利用对方做生意而已。
那个男人规规矩矩又小心翼翼,还有些许良心与欲望,是个处处可见的平庸男子,是众多人群中的其中一人罢了。
不过他很爱他的家人,他曾说过家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还很高兴地笑着说再过不久女儿就要诞生了。听到借狗人说:「你养人不会觉得麻烦吗?也不能像狗一样养。」时,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似乎被吓到了。借狗人还记得他闭上嘴巴后,露出有点怜悯的表情。
借狗人当初完全无法理解那个表情的意义,不过现在有点明白了,托小紫苑的福……不,是他害的。
借狗人稍微能理解月药疼爱小生命的心情,而且对于在家里等着父亲、等着丈夫回家的家人而言,月药绝对不是众多人群中的其中一人,是无可取代的存在。这点他也懂了。
「原来如此,那些家伙不单是西区的居民,连NO.6的市民也能面不改色地枪杀。」
力河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这么说道。
然而,他虽然嘴里这么说,身体却是僵硬又紧张。
「因为他是下城的居民,那才真的是……像垃圾一样的东西吧。」
借狗人假装平静地这么回答,然而他也是非常紧张,脖子都僵硬到发疼了。
没想到他们会杀了他……
作梦也没想到月药会被杀。
他是有想过可能会被发现,因为月药很有可能无法顺利圆谎,结果露出破绽,最糟糕的情况,月药可能会被拘捕……
不过,只要如同老鼠所说,监狱本身会瓦解的话,那么他马上就能重获自由,只要自己趁乱潜入牢房将他救出即可。
「真是的,只因为被你的花言巧语打动,就落得这般下场,幸好我没有把你的话当真。可恶,被你骗得团团转。」
我可以忍受听他抱怨一、两句,需要的话,低头向他道歉也无妨。然后将约定好的金币恭恭敬敬地递给他。三枚,再加一枚「补偿费」递给他。这样他的心情应该就会变好了。
监狱设施瓦解,等于月药也失业了。
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承蒙照顾了。
是啊,真的,不过我再也不做危险的工作了。
两个人握手,然后珍重再见。
借狗人一直以为如果能这样道别,那是最完美的。
然而,现在月药趴在乾枯的大地上,一动也不动,只有风吹拂过去。
没想到他会被杀……
这么随便、这么简单就被杀……月药是市民,是墙壁里的居民,好歹也是有登记的NO.6市民,跟我们不一样,不会被狠心杀害,不可能会……
借狗人如此相信。
我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天真小子,明明很了解NO.6会如何冷酷、残暴地对待背叛自己、不服从自己、抵抗自己的人……原来我只是觉得了解,其实一点都没搞懂。我太天真了,我应该要求他在按下那颗按钮后就快点逃走,我应该要下指令让他逃走……
感觉好像头发被往上拉,发根刺痛,隐约的尖叫声已经攀爬到了喉结。
他想起来了……老鼠的信上明明有写,不是吗?
要求协助者迅速逃离。
的确有写这一句。老鼠已经看穿这样的冷酷与残暴,而我却忽略了。我只是费尽心思想把月药拉进来,却来不及思考到协助者的人身安全。直至现在,我都还不相信会变成这样!
是我的疏忽。我犯下了不可原谅的疏忽,我是一个幼稚的混蛋!
借狗人紧咬下唇。
如今再后悔也无法挽回什么。
「真残忍。」
力河再度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治安局的两名男人用脚尖踩了踩月药的身体。他们互看一眼,接着点头。然后一人一边拉着月药的脚往回走。死者体内流出的血,在乾枯的大地上画出了一条红线。
「那些家伙真的是人吗?」力河沙哑地说。
借狗人身旁的狗儿们低声呻吟。
没错,这些狗都比他们强上百倍,都比他们拥有正常百倍的心灵。
借狗人轻轻弹指,狗儿们一起站了起来。力河眨眨眼,说:
「喂,等一下,你要做什么?」
「这还用问吗!当然要咬断那些家伙的咽喉,替月药报仇。」
「笨蛋,快住手!你的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赢过武装的治安局局员,而且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在这里,连我们都会被枪杀。连市民都能举枪对付的那些人,怎么可能会放过我们。」
「是没错,但是……」
「那个男人若是还活着,你慌慌张张就算了,可是他已经被杀了,死了。死人什么都没感觉,不会后悔也不会痛苦,就跟地上的土块一样。没必要为了一块泥土,连我们的命都丢了吧?至少我不要。」
力河充血的眼睛变得严厉。
「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