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哇——你竟然知道这个呀。我好惊讶呢。」
金发少年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
「没错,我跟他交易了。」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那时——抵达虚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命运被夏海小姐的指向性引力所支配,并领悟不可能使提亚娜斯复活。不,其实也没确定到这种程度,但总觉得有必要计划替代方案。毕竟只要夏海小姐的自我防卫本能,也就是你这个制约者还在,她就不会真心想要摧毁这个世界。因此,要实现我的愿望,首先就得把束缚我命运的《夏海引力》解除。」
水树沉稳地继续说下去:
接着我在那场战斗中使用了指向性引力发生装置,偷偷解放了『提督』,因为我是水手,必定知道他的传说。如果夏海小姐能解放提亚娜斯当然最好,但如果失败了,我手上也还有另一张王牌。」
「所以,这全都在你的计算当中?」
「我可没有那么强大的自信喔。想呼唤『提督』进行交易,必须先到达生与死的狭缝之间才行。只要搞错一步我就会死,对我来说,这决定也是很惊险的。幸好我赌赢了。你们离去之后,我与他进行交易,成为了『不死的死者』。」
「那,你付出了什么为代价?」
「没有。解放他的人是我喔。光是这样的代价还不够吗?」
水树自嘲地耸耸肩。
「更正确地说,我所得到的不死确实还是有一项代价。」
「怎么说?」
「我已经无法再给予生者直接性及物理性的影响力了。」
我不懂他的意思,皱起了眉。
「也就是说,我无法用自己的手伤害你。」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点与点,终于串连成线了。
「不过你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
我将霰弹枪对准正面,这么说道。
「所以才会对那粉饼盒动手脚。」
「你真机灵啊,凪沙先生。」
水树似乎很感佩地眯起眼。
我想起在那座夕照下的山丘,与水树长谈的回忆。
夕阳正沉入水平线,金黄色的宽广大海,落日仿佛胀裂般射出深红色的夕照。在寒冷的海风当中,他手中所握的——没错,就是那貌似双壳贝的粉饼盒。察觉到我的视线,水树害羞地这么说道:那是要送给他意中人的礼物。
水树付出了不死的代价,并一开始就预测到自己无法对纱音直接出手。于是他在粉饼盒内设下了陷阱,引诱纱音去使用,企图在她的身体刻下《死神之瞳》并迫使她被魔物们追杀。也就是说在虚岛所上演的那场死亡游戏,支配者并不是纱音而是水树,一切的过程都是他所撰写的剧本。他便是打破任谁也无法违逆的《夏海引力》支配性的唯一一名男子。在那场死战的背后,还隐藏着如此巧妙的计谋,只能说令人胆战心惊。
「你这家伙,又锁定了纱音的能力吗?」
「为了将提亚娜斯从幽暗中救出,夏海小姐的指向性引力是不可或缺的。」
「把濑户同学抓走的人也是你吧,目的是什么?」
「因为她是『钥匙』。」
「钥匙?什么的钥匙?」
「再深入的就不能告诉你了。」
水树冷淡地耸耸肩。
我想起濑户说过『她跟夏海纱音是钥匙』这种语焉不详的话。所以她梦中出现的少年,就是水树吗?水树思念提亚娜斯的心意,反映在濑户的梦里?
「凪沙先生,假使我们之间还有友情存在,你可以听一下我的请求吗?」
「什么?」
「我希望你在夏海小姐的面前消失。」
我无言地凝视水树。他眼阵散发出平稳之色。
「我不想杀害朋友。不过封印夏海小姐《引力》的你,对我来说只是一种妨碍。因此我希望你离开她身边,这么一来夏海小姐就会再度成为孤独的俘虏,重新让指向性引力觉醒过来了。」
「如果我拒绝呢?」
「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吗?」
「关你什么事。」
我对他吐出这么一句。不过水树却悠然地说:
「现实并不是童话故事。但你却试图成为白马王子。」
「你自己在做的事才像是想当白马王子吧。」
我咧嘴说道,他也露出微笑。
「谈判破裂了吗?真没办法。」
他那双碧眼顿时变得锐利。
「只好让你死了。」
以这句话为信号——
房门被破坏了。持剑的骸骨群如雪崩般闯进来。
「啐!」
我枪口一转,扣下扳机,发射出的霰弹便击碎了最前头的死灵。就连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