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性命耶!」
纱音探出身,揪住我的胸口用力摇晃。
喂喂喂冷静一点。西守想必知道住址,打电话问他就好了。
我在几乎快咬到舌头的情况下把话说完,她讶异地停下手的动作。
「西守又是谁?」
「我朋友。」
「耶?」
她大吃一惊。
「你也有朋友?」
真没礼貌啊。
*
跟西守通过电话听他冷言冷语后,我终于获知濑户的地址。我跟纱音(还有小尾)骑着『纱音号』在夜晚的街道疾驰。
濑户家位于篠山町,从潮崎车站骑脚踏车大约十五分钟。距离并不算远,但途中高低起伏剧烈,肉体消耗就好比跑东京到箱根的马拉松。篠山町是挖山开发的卫星市镇,所以坡道非常密集。前面的菜篮有小尾,后面又载着纱音,要骑脚踏车可是非常辛苦。
加上同乘者又抱怨个不停。
「不是说要请吃饭,怎么最后让我出钱,你这是什么意思?」
「谁叫你后来又多点了东西害我预算超支。」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会吃三千圆以上吗?
个子那么娇小食量却跟牛一样。
「谁是牛呀!我个子矮又不关你的事!」
后头的纱音紧紧勒住我脖子。
住手啊!
差点就翻车了。
濑户家位于幽静的住宅区一隅。那是栋两层楼的传统日式建筑,连接马路的地方有玄关,一旁还有能停两辆车的车库。真是栋豪华的宅邸。
我默默地将车停在紧闭的屋门前,扯住一副理所当然想翻墙的纱音脖子,同时按下门铃。对接通对讲机的濑户母亲告知学校名与我的名字,希望她能传达濑户我的来访。
结果,濑户好像还没回家。
「她说要跟朋友去樱之池图书馆读书。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吧。」
「原来如此。」
被问到我有什么事,我谎称是要跟她请教期末考的问题,表明隔天去学校再问濑户后,我们便暂且先离开。这么说来午休时,她好像跟柏木等人聊过要去图书馆用功以及去《哈奇斯》吃饭的事。樱之池图书馆离这大约十分钟左右,不过现在去很可能会跟她擦身而过,还是等她回来比较稳当。于是我们在附近的一座公园等待濑户。
「打手机给她嘛。那个西守不是都告诉你号码了。」
讨厌等待的纱音,又开始碎碎念了。
我把脚踏车停在秋千旁,坐在附近的阶梯上。
「打不通啊。因为在图书馆所以关机了吧。」
「搞不好是跟男生出去夜游了?」
「濑户同学不是那种女孩。」
「你太嫩了,悠马。女人呀,在男人面前可是会隐藏本性喔。」
「你也是吗?」
「当然啰。真正的纱音,可是位贤淑优雅的和风美人。」
这家伙根本弄反了吧。
不过纱音依旧以唱戏般的声调继续说:
「没错。要比喻的话,我就像在原野默默绽放的——」
「食虫植物?」
「谁是食虫植物!?」
我的后脑勺被她一口咬住。
就是这种举动像食虫植物啊。
我挣扎着想甩掉她,不过那当然不是我的本意。每当她甜美的吐息抚过我的脸颊,柔软的身躯与我紧密接触时,我就得全力克制住自己才行。会隐藏本性的不只是女人而已,她应该早点认知这点。
「呼。制裁完毕!」
把我的头发弄乱似乎令她心满意足,纱音重重吐了口气。
接着她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突然沉静下来。从亢奋到平静,就像精神状态换档了似的。刚邂逅时我对她这种变化大感困惑,不过现在终于习惯了。如今反而很怀念她这种反应。
我偷偷露出微笑,与纱音并肩沉溺在感慨中。
这是个寂静的夜晚。
仰望夜空没有星斗,也没有皎洁的月亮。附近看不到人影,也听不到说话声,就连在远处响彻的街道鼓动都保持沉默。我感觉现实的色彩正从世界远离——在那广阔海洋进行过的冒险,或是夕阳西下于甲板互拥的别离,甚至是此时此刻。不论何者,都像是空幻的梦境……正当我被这种错觉所笼罩时,突然产生了疑惑。
「对了,濑户同学为何会作那种梦?」
「大概,是因为那块金属章的缘故吧。」
纱音仰望着夜空说道。
「我们的世界,会彼此重叠相互产生影响。我追求金属章的念头,或许也透过金属章出现在对方的梦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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