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的馬路上,好像有誰佇立在那。那傢伙避開我的視線,退入了幽暗當中。不,或許單純只是看起來像這樣,其實一開始就什麼人都沒有也說不定。
我試著定睛凝視,果然路上空無一人。
是錯覺嗎……
我端著托盤返回二樓。
結果——
「……奇怪?」
房间里没有纱音的身影。
「纱音?」
她忽然消失,只留下这个无人的空间。大大敞开的窗户,白色窗帘随着夜风摇晃。是从阳台离开了吗?还是说打从一开始纱音就根本没出现?我开始狐疑自已是否产生了幻觉而不安起来,不过应该不可能才对啊。
我在桌上发现了纱音留下的痕迹。
那是一张便条纸。
的确是她难看到极点的笔迹没错,很草率地写了她的留言:
『明天晚上,车站前再见。掰啰——』
「……」
她已经回去了吗?为什么.不说明理由就擅自离开呢?
此外——
又有什么新的冒险要展开了吗?
疑惑的漩涡在胸口中打转,我将身体探出窗外环视夜晚的街道。
被光线照亮的幽暗覆盖着天空与大地。这当中并没有纱音的影子——
只有充满湿气的风,空虚地在半空中飞舞。
*
翌日早晨,我脑袋塞满了名为睡眠不足的铅球前往学校。
昨天不但夜不成眠,就连考试的准备也全无着手。纱音的登场彻底搅乱了我的思考,这点应该不必赘述了吧。毫无预警地现身,然后又像一阵风般离去。那女人自以为是正义的英雄吗?实际上还比较像突然来袭的疯狂豪雨吧。
不过话说回来,她跑来找我到底想做什么?
从昨夜的谈话,感觉她像是被卷入了某种麻烦……
麻烦?我不禁苦笑。这不是纱音的老毛病了吗?
六月的天空,像一条蔚蓝的毛毯摊开在街道的头顶上方。
尽管在视觉上很清爽,但由于湿度过高,导致不爽指数也相当惊人。这种状态假使搭上挤满了学生的电车,简直就像在烤三温暖一样。或者说是强制参加的忍耐大赛现场。
因此在帆坂站下车时所有人都满头大汗,我也无法例外。
活生生被做成蒸饺,铁定就是这种感觉了。
我想着这些事的同时,一通过验票闸门就被人叫住了。
「嗨,悠马。」
是西守。他露出能使不爽指数上升的开朗笑容。
「怎么了?你的脸色好憔悴。」
「因为快考试了啊。」
「说是这样说,其实是在进行大人的预习吧?」
胡说八道什么啊。
「不要想骗我,我们都什么交情了。」
西守又摆出能引发杀意的咧嘴笑容。
「盗上哪一垒啦?一?二?三?」
「干嘛突然扯到棒球?」
「我在说濑户同学啦。她对你告白了吧?」
「并没有。」
「哈哈哈。我全都明白。」
西守开心地拍打我的肩膀。
「濑户同学的性格不喜欢张扬是吧?包在我身上。我不会把你们的事泄漏出去,只会在一旁温暖地守候你们。谈恋爱时一开始是最重要的。嗯哈哈。」
嗯哈哈个鬼。你根本完全搞错了。
为啥我周围都是些不听他人讲话,或者该说不听我讲话的家伙呢?
算了。放着他不管吧。
一大早就跟这种处于亢奋状态的家伙来往,我可还没罹患高血压。况且就算告诉他真相,他也不会相信的。大抵上,他人来找自己商量烦恼本来就不可以泄漏给第三者。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在街头巷尾人人称颂、口风紧到不行的男人。
「不过还真意外啊。像濑户同学那样的女孩,竟然会跟你这种怪人凑在一起。」
「我们根本没什么。况且我也不是怪人。」
「真是无法接受啊。明明就是我长得比较帅。」
开玩笑用你的脸就够了,不必说出来。
「也罢。既然连你的春天都来了,我也该好好加把劲。」
「你要干嘛啊?」
「这还用说吗?就是在考试结束后马上去约直美小姐嘛。」
这家伙的脑袋比六月的蓝天还要晴朗啊。
「话先讲清楚,进入桃花期的人,可不只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