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欧鲁巴只是说了这一句。
之后,欧鲁巴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避开了他人前往了某个场所。
那是耸立在市街中央的黑塔。
黑塔的地下曾经是龙神庙。后来,格鲁为了新建龙神殿,便将神庙移了过去。本来,在举行正式地葬礼之前,皇族的遗体是要运往新的神殿内的,然而也要看具体情况。掌管神殿的长老们以及分裂国家的逆徒现在还未洗清杀害皇帝的嫌疑。所以,皇帝的遗体现在被放置到了黑塔地下的某个灵堂内。
地下,几乎都是圆筒形的窟窿。
原本墙边矗立着的历代皇帝雕像、绘画、豪华的装饰品等,全部都移到了神殿之内。
洞窟内回荡着脚步声,欧鲁巴没有让任何人陪同,独自提着灯走着。
他的脚步停下。
欧鲁巴看到了暂时从神殿内搬运过来的祭坛,它就放在了棺木的旁边。
欧鲁巴打开了馆盖,但并没有进一步地靠近,只是长久地站在这个“父亲”安眠的棺木前。
欧鲁巴在想着一些不得不要对格鲁说的话。
比如,憎恨。
皇帝长久以来都没能分清自己的儿子与冒牌货。终于到最后看穿了这个冒牌是奴隶时,却变得为时已晚。对欧鲁巴而言,当然是感到十分的安心,但同时——
(不如索性……)
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向这个夺去了自己一切的为政者,倾吐憎恨。
或者谦卑地向统治这个国家的经验者讨教治国之道。
或者向真正的皇族正统皇帝表明,自己要取代他统治这个国家的决心?
欧鲁巴本人也搞不清楚想要什么。
“你是什么人?”
提出这疑问的格鲁声音,反复在欧鲁巴脑子里回响。
(那么)
欧鲁巴的内心反问道。
(你又是什么人?)
不相信任何人,也不为任何人所相信的皇帝,现在想想只是个孤独的老人。然而就用这一句话将皇帝晚年概括的话,欧鲁巴的内心表现出强烈的反对。
他久居梅菲乌斯帝国的王座。虽经历了数次战争,仍守护住了大半领土。他用高墙、铁剑的力量守护了国民。这数十年里,至少都市内几乎都没有出现过饿死人的情况。但就算如此,这些繁荣都是基于皇帝的独裁统治,以上百上千的奴隶性命换来的。这个不惜一切也要统治国家的男人一生,仅仅用“孤独”二字将其概括,欧鲁巴是不允许的。
(可恶)
自觉内心紊乱的欧鲁巴踢着石板。
欧鲁巴很清楚牺牲掉的奴隶们与被镇压着的最底层人民。倒不如说,欧鲁巴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所以——
(我是不是该笑呢)
(朝棺木吐口水,践踏你的遗体?你看看你,一个原本都够不着你的脚边,根本不会认识的奴隶,居然将你一生都在守护的东西夺走了。你就好好在地下后悔吧——我该如此痛骂?)
欧鲁巴带着这样思绪,本来的情感连一半都没有爆发出来。明明自己已经赢了,却没有这样实感。而且——
(比如说,我是不是误会格鲁了?)
不管欧鲁巴怎么地否定,他都没有办法无视这个疑问,将其从脑中挥去。
(居然说是不是误会了?)
(正是因为误会他,所以我的家臣才会变多,才能悠然地看着老百姓和奴隶在田里收货作物。结果,我的故乡被烧了,兄长死了,母亲也被杀——)
(正是因为误会他,所在在我的眼前才会死了那么多的人。我亲手杀死的不可计数。)
就算这以后,再也不会有拿起铁剑的机会,欧鲁巴手上的鲜血味道也绝不会消失。溅到身体上的内脏颜色、强烈的臭味,欧鲁巴也绝不会忘记。
正是有了这些牺牲,欧鲁巴才能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沿着不知道在哪里的道路前行。当道路变得清晰的时候,他的眼前燃烧着的是复仇的火焰。
于是,欧鲁巴沿着复仇之路一直走下去,在就要到达终点的时候,欧鲁巴的目标与这团火焰一起消失了。
(不——)
欧鲁巴长久地叹息。
(我的目标早就消失了吧。当我干掉奥巴里的时候,这团火焰就燃尽了。)
那么——欧鲁巴的内心提出新的疑问。
那么——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此地?
欧鲁巴答道。
(我明白)
欧鲁巴不是为了打倒皇帝格鲁。将独裁者打倒,戏剧就会落下帷幕——世间才不会有这么单纯的童话呢。
现在,欧鲁巴正是认清了这一点才站在了这里。
“你是笨蛋呐”
欧鲁巴没有嘲笑,也没有踢棺木,只是这么说着。
“当一个暴君就好了?做一个今天杀十人,明天杀百人奴隶的皇帝?将家臣的全部财产夺走,让他们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