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殿下”
“与奴隶对话?为了守护国家,与冒牌货做母子?哎呀,真可怕。真是让人想都不敢想——”
此时,皇后的嘴唇上刻上了恶毒的笑容。
“真想问问你该怎么办呢,加贝拉的公主?”
“怎么做,是指什么?”
碧莉娜谨慎地对应着。
“你将‘那个’称呼为皇太子。总有一天,你们会结婚,然后将‘那个’推上梅菲乌斯的王座。如此一来,您愿意和一个不知道出身来历,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的渔夫、被主人无数次鞭打的奴隶同床共寝?高贵的加贝拉王家的女孩,愿意让一个如家畜的男子抚摸身子?”
碧莉娜雪白的肌肤染上血色。
耻辱与怒不可遏的愤怒,一时间支配了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奥,对了”梅丽莎如取悦众人般地哄笑道,“这不正是证明皇太子身份的最佳手段吗?既然你想让我从这里走出去,那么现在就把‘那个’给叫过来。然后在我的眼前交合。这样的话,我就心悦诚服地承认‘那个’是皇太子,与您一起走出神殿。”
皇后梅丽莎高声的取笑延续不断,碧莉娜猛地转过身去背向皇后,她脖子以上染得通红,嘴唇咬得死死地。
士兵们也同时与皇后一样,发出粗鄙的笑声。
守望着皇后的萨斯·斯德乌斯。
(呼)
心中也在嘲笑着。
与基尔·梅菲乌斯在战场上直接交锋的他,之所以能断言对方不是皇子,萨斯有着自己的理由。
不管是用怎样的语言掩饰,怎样的衣着装饰,他作为武人的本能是不会骗人的。这次,萨斯听闻加贝拉的王女要来访问的时候,他就明白这会是场闹剧。
(要想让我信服的话)
不是由这个异国的小姑娘,而应该让冒牌的皇太子出面,与自己刀剑交锋才行。
萨斯还在思绪的时候。
“既然说那位殿下是冒牌货”
碧莉娜·阿维尔朝着地面小声说道。
被逼上绝路的少女,不想承认自己的败北,表现出赤手空拳殴打过来的姿态——下个瞬间——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就与这个冒牌货同寝。他是奴隶,但也会是梅菲乌斯的皇帝。”
萨斯和梅丽莎的表情就好像冰冻一样。
“什么?”
“我本来就不是神,又不会确认人的血脉的法术,更不会看穿对方的过去。就算现在有个不认识的人站到了我的面前,说‘自己是某国的王族’。这个人究竟是真人还是冒牌货,我根本没办法去辨明。”
碧莉娜抬起头来,她的鬓发分向左右两边,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是啊)
少女微笑着。
碧莉娜·阿维尔露出了别样的微笑。
“如果真的有能辨明真身的‘眼’,那一定是与那人共同相处的时间。用自己的眼睛看着对方,用自己的眼睛倾听对方的声音,此身与他共同经历的时间,不正是‘辨明’此人的最好方式吗?我不知道与我相遇之前的基尔·梅菲乌斯殿下是怎样的人。我所知道的基尔·梅菲乌斯殿下,正是与我碧莉娜·阿维尔一起度过共同时光的人。”
碧莉娜转过身翻动着长发,再一次地直面梅丽莎。
“没有确认血脉的法术,也没有看清过去的手段。只是身为人的我,能看清的只有与他相处的时间。基于此,我承认那位殿下是真正的高贵的王者。正因为我相信他,所以也会迎他作为我的夫君。”
(是的,是的)
碧莉娜的心中纵有千种疑惑,但也有万计的确信将其打消。
这些话,与其说是给梅丽莎的听的,倒不如说大半是为了说服自己的言辞。
碧莉娜比任何人都要珍视作为加贝拉王家一员的荣耀。
伟大的先祖、祖父,继承了父亲血脉的自己,承受王家历史的自己,她都感到无比的荣耀。正因如此,碧莉娜才会对自己十分的苛刻。
(血脉什么的毫无意义)
她无法这么断言。
但是同时——
(所以对那位殿下自身而言是毫无意义的)
当然也不能这么一口咬定。
(毕竟,我——)
(我知道那位殿下)
碧莉娜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
无言地看着公主的梅丽莎、萨斯,还有士兵们突然产生了一种“天井的一丝缝隙处仿佛有一缕阳光射入”的错觉。
王女的眼中仿佛闪耀光芒一般。
但是,王女所看的并不是这个神殿内的人。
(嘛,您真是幼稚呢)
那个年轻人大声地斥责自己。
(要是您有兴趣的话,自己一个人去调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