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王子下达了命令,行军速度不仅没有加快,反而让部队分别住宿在在利亚利多与恩德之间缓冲地带的不同村庄里。同样是按兵不动。
真是奇怪。敌军越是拖着不动反而能让我方能准备周全,而且敌军也一定消耗大量的金钱与粮食才对。
(或者说——)
艾力克在思考者。
敌人难道是看到加贝拉突然参战,暂时中止了进军,正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
(要是他们就这么撤退就好了)
艾力克想着向吉冈的卡赛利亚派去使者,向他说明这次的战争是杰雷米亚一个人的阴谋,原本就与阿里翁没什么关系,双方应该收起刀剑恢复和平才是。
晚上,艾力克前往了普鲁托斯家,与他称得上是另外一位父亲的库伊涅斯商谈。
库伊涅斯虽说表示赞同他的方案。
“不可大意。虽然听说卡赛利亚行军打仗如烈火般猛烈,实际上却是狡猾无比。恐怕是担任副将的兰斯·马兹珀西科出了不少主意。”
“兰斯·马兹珀西科,我也听说过这个名字。”
“阿托尔的独眼龙是一位只靠五百兵力就打退了阿里翁的三千大军的猛将。”
库伊涅斯脊背挺直,言语简洁,铿锵有力的每个词语都深深敲击艾力克的内心。从很小的时候,艾力克就将库伊涅斯当成了一个武者、一个真正男人的榜样。
贝尔摩亚•普鲁特斯也在身边。他是库伊涅斯的二儿子,因为与艾力克年纪相仿,所以两人从小一起习武。如今他作为艾力克的直属武官侍奉其左右。
“可是还记得吗?” 贝尔摩亚说道,“前不久,我们要对加贝拉进军的时候,阿里翁方面主动接近我方,确实当时的寄送书信的人是——”
“嗯嗯,是卡赛利亚·杰亚米路。”
恩德的公子点点头。
就在艾力克煽动民意企图讨伐加贝拉的时候。
(愿助一臂之力。)
表达这样意思的书信被寄来了,寄信人正是卡赛利亚·杰亚米路。
当时,阿里翁刚刚结束了东征没多久——不用说是阿里翁——不,该说是卡赛利亚·杰亚米路——在饥渴地寻找下一个流血的舞台吧。
卡赛利亚那是打完东边打西边,正等着向大陆中央部进军的机会。
(既然如此)
能想象地出,卡赛利亚不敢轻易进军。长期地在吉冈逗留,恐怕也是在等待本国的增援吧。
艾力克没有舍弃派使者前往卡赛利亚处的想法,可是这样只会没完没了,还是将这个天真的想法扔在一边为好。
卡赛利亚·杰亚米路这个男人,越是了解他就越觉得——
(那简直就是熟悉生肉味道的野兽。已经厌倦母亲的乳汁,开始寻求猎物的肉块,想要品尝其血液的醍醐味。)
这样绝不厌战的艾力克不禁觉得战栗。
之后,艾力克喝了少量的酒。
艾力克并没有离开,当晚在普鲁托斯家的宅邸睡下,夜半被敲门声惊醒。
“什么事”
真不愧是战争中有所自觉的人,艾力克立刻绷紧表情,声音显得有些紧张,他迅速地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在同样武装好的贝尔摩亚带领下,艾力克进入了离普鲁托斯家不远处的一栋建筑内。
这是天花很低的房间,八个男人被绑着跪在地上。数十名士兵全副武装地在看守。
男人们全身满是灰尘,手脚脸部都有被打的痕迹,也有人皮肤裂开流出血来。
“他们是阿里翁方面派来的斥候。”
途中,贝尔摩亚已说明过。
“看样子是作为密探潜入的才是,他们都穿着有恩德的铠甲。看守的士兵听到了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声响后,他们便开始逃窜,在发动飞空艇的时候被抓住了。”
男人们看到艾力克公子也是毫不动摇。看样子是他们是坚决抵抗,脸上遭受了足以让面部变形的疼痛,可是他们还是一声不吭。
“明明按兵不动,但对方是要有大动作啊” 艾力克嘟囔着,“将他们,阿里翁的所有情报都说出来”
“不知道”
此时,一个斥候发出了声音。他那被打掉了好几颗牙齿的嘴巴正流着鲜血。
“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不过是最低层的士兵,怎么可能知道阿里翁的军事秘密。快点杀了我们吧,年轻的恩德大公。”
“你们的生命已经不是你们自己的了” 贝尔摩亚无表情地威胁道,“每一根手指,身上流着的每滴鲜血,都已经不是你们能自由掌握的。”
实际上,看到那个一脸胡须咏唱歌曲却能发出可爱声音的贝尔摩亚,现在却将表情隐藏在阴影之下发出低声威胁,艾力克不可能毫无感触。
话虽如此,艾力克不会同情这些斥候。这里是战场。他们也做好了被敌人抓住的觉悟了吧。
“接下来交给你了”
艾力克当场离开了。他无言地默许了可以酷刑拷问。
很快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