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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欧鲁巴展现出了强大的气势击溃了皇帝的话语,二者的差距已经明显。所以,格鲁才故意让皇太子松懈,引君入瓮。紧接着再将其打回原形。格鲁手上正是握有可以将眼前这个人物从英雄的神坛上拉下,在家臣的面前打得片甲不留的材料。
“怎么了”格鲁再一次地问道。
欧鲁巴下意识地低着头,狠狠地咬着嘴唇。
当然,欧鲁巴也不是没有预想到会出现这种结果。
欧鲁巴很清楚自己的性命就好像风中残烛。自己打算赌上着这最后一把。一个在山地荒村生长的少年,作为奴隶不停地战斗存活至今,现在要背负整个国家。未免有些胆大包天。为此,欧鲁巴必须要超越最后的障碍,那就是格鲁·梅菲乌斯。
想要战斗,想要超越将敌人踩在脚下。可是——
(真荒唐)
游走全身的耻辱让欧鲁巴震颤,他在心中自言自语。
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吗?对欧鲁巴来说,比起那些欧鲁巴身上藏有的众多秘密都要理所当然地,仅仅是因为一个最基本的,而且是最荒唐的理由,便将这尸骨堆积如山而得到的一切给无情摧毁掉。
(来个人啊)
欧鲁巴有种想抬起头来,环视那些在场的中众多贵族、将军的冲动。
(没有人吗?没有人敢说句话吗?没有向皇帝提出异议,成为我同伴之人吗?)
和梅菲乌斯军交战,无论情况有多么险恶也绝不向西方求助,而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奋战。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正是为了这个时刻吗?
为了让在场的人成为同伴,欧鲁巴才无论如何也要用强硬的手段推动时势。自己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可是,谒见之间静地仿佛连心脏的跳动都能听见。没有人说一句话,就好像为了不让皇帝察觉自己而故意屏住呼吸、消除生命的存在,他们仿佛就是皇帝按自己的兴趣摆放的一群人偶一般。
(不行吗?难道还不足够吗?明明都已经牺牲了众多的性命,难道还要流更多的血,失去更多的性命才能足以推动梅菲乌斯前进吗?)
不经意间,欧鲁巴抵在地面的拳头绷紧了血管。
欧鲁巴无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就好像从现实世界逃避一样,拒绝现实的言语,关上自己的视野。在突然降临的黑暗之后,希克的脸浮现了出来。
那里还有家人被抓做人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人头落地或者会被扔去喂龙也说不定而抱着这样觉悟跟随自己将军们。
无数年轻的士兵面庞也一个个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接着——
“做不到啊”
格鲁说道,同时从御座上站起来。此时格鲁投下来的身影将欧鲁巴全身覆盖住了。
“无法展现皇子证据的你,是谁?用我儿子的名字欺骗梅菲乌斯,使其陷入混沌的你,是谁?”
(是谁?)
(你是?)
(你是?)
(是什么人?)
数个声音回响在欧鲁巴的耳边。
欧鲁巴总算听清了那些声音。
(我?)
(我是谁?)
欧鲁巴曾多次这么问过自己。
作为剑斗士的自己,一介少年的自己,作为皇子的自己。为了不断前进而收集起来的这些脸,时而相互排斥,时而使自己表现地像他人一般。欧鲁巴个人的人格已严重地错乱。
(你是谁?)
在被黑暗包围的世界中,那白金色的长发闪耀着光芒出现了。
直面的是一个正在发问的少女。
嫩白柔软的手臂,托着不相配的手枪,她在瞄准欧鲁巴的心脏同时,也和格鲁·梅菲乌斯一样提出了同样的问题。
(你是谁?)
她的言语就好像是子弹一般射穿了欧鲁巴的心脏。
(啊……)
瞬间,欧鲁巴自身感受到了某种变化。
刺在喉头、背部、心脏上无形的剑刃消失了,冻结手脚的寒气也吹散了。
他的身体仿佛注入了猛烈的热量。
面对不小的差距,那让身体无法承受的热量在胸口一点扩散开来,驱动着自己的四肢开始行动。
“不回答吗”
格鲁怒吼道,欧鲁巴睁开了眼睛。
欧鲁巴全身如燃烧一般炽热。他所求的是可以解放自己的场所。要是解放的话,恐怕自己会被燃烧地连渣都不会剩下。
“……你”
想要进一步追击对手的格鲁·梅菲乌斯察觉到了欧鲁巴的变化。皇帝一脸怀疑地歪着脑袋看着他。
“你居然哭了”
谒见之间内多少双眼睛在转动着。
正如皇帝所说的那样,欧鲁巴哭了。
欧鲁巴低着头,眼泪一颗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