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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殿下!”
无数的呼唤声,是对自己发出的声音,但欧鲁巴暂时根本没注意到。
身心都被恐怖给占据了,让他辛苦的,努力维持的“假面”的存在几乎都被忘记了,然后,
“欧鲁巴”
只有在耳边悄悄的声音,让头脑像是被铁棍贯穿似的响起了冲击声。
是希克。
欧鲁巴像是突然回神的目光,已经认识了很长时间——这么说也行吧,彼此都是在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下来的环境的剑斗士——男子远望着。
希克轻轻微笑着靠了过来。
“您的事情,已经打算面对了吧,殿下”
(你的话,也已经知道的吧)
处于在这个状况下,希克调皮的目光,像是想要把内心传达给欧鲁巴似的。
“您是很温柔的一位大人。能这样为我们担心”
(到愚蠢的地步呢)
枪声,和微震继续着。
不知道何时堡垒的天花板会垮下来,但在那里的队长们和奥丁都沉默的注视着。
“萨斯·斯德乌斯好像是把奴隶作为肉盾似的,但是听说,奴隶们是为了获得自己的自由而自愿来到战场上的。自由,和可以买了自己的命,他们可以欣然的走到战场上。我们也是一样的”
(欧鲁巴,对于你自己也不是一样的吗)
“我们的命,寄放在您那里。作为代价而得到的是,梅菲乌斯光辉的未来。大家,都是同样的心情”
“——”
“殿下可以把我们想成是玩偶。多少也是被爱着的玩偶,所以也不忍心弄坏。直说的话,那样也太轻蔑我们了。将军们,兵士们,还有奴隶们都是有感情的。可以各自用自己的头脑思考事情,然后自己选择自己的未来。我们不会说被见都没见过的人强迫去死,而取代的是担心拿这些命去使用的事也不会说”
这个时候,希克再一次的逼近了欧鲁巴,手往腰间那里伸去。
喀嚓的响起了声音,把腰间上的小剑,希克往自己的洁白咽喉顶去。
在欧鲁巴目瞪口呆的前面,
“死吧”
这么说了。
大家都屏住了气息,希克继续说,
“死吧,去死吧。——只是,殿下能命令就行了”轻轻笑着说道,然后。
“我们和您所期望的未来,和自己所理想的未来已经重叠在一起了。直说的话,我们,已经选择了为了能在您的命令下而死的未来。所以,没有什么好怕的。请尽管来用我们的命吧”
是偶然吗,还是希克所打的算盘,那刀身所刻上的“欧鲁巴”的刻印,在司令部只有一盏灯的照耀下闪耀着似的。
这时候在欧鲁巴脑内所浮出的是,赠送那把剑的,哥哥罗安的身影。
只是,是连欧鲁巴自己都没看过的光景。
在阿普塔堡垒,鼓舞着自己队友战斗的身影。穿着不合身的盔甲,挥着笨重的剑,他,必死的想要存活下来。
从索丹那里听说了,哥哥最后的事情。
到最后还相信着已经把堡垒,还有部下舍弃掉然后逃走的长官,罗安一边激发着同伴一边继续防守着堡垒。
(相信着)
欧鲁巴想起了额头上的强烈的疼痛。
被面具的碎片所伤的疤痕,释放着热气。
(罗安他,相信着)
命令士兵死守阿普塔,作为守将的奥巴里把他们舍弃了,不止这样,还让他们拖延时间,好让他自己逃走。
欧鲁巴对那件事抱着无法估计的愤怒,但是,
(跟现在的我,一模一样)
就是背叛了他们的信赖的意思。
记得了欧鲁巴怜悯的看着无名的兵卒的事情。也记得在无名的兵卒们后面亏心的看着他们的事情。
但是,如果根本没有关心他们而错失了胜机,那才是真的对他们背叛了。
自己,想起了作为佣兵而挥舞着剑的时候。
阿克斯·巴斯卡么,还是直接成为长官的鞑坎还是斯尔么,包括欧鲁巴自己在内都对着兵士有着过剩的关心,但如果为了保护那些性命让我方处于崩坏状态的话。
(我会,自己把长官杀了)
放下了短剑,只有一瞬间闪耀的反射,照亮了欧鲁巴的目光。
无名的兵卒们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别人而战,用那个胜利来买回自己的命。
那是,对于不是自己本人的人,就是说,在只有生死的战场上,从一开始到最后都得相信着他,那个他就是鼓舞着他们把他们送到战场上的指挥官。
不是别人。
(是我,这是,我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