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基尔出现在历史舞台上,又一次投身于蜿蜒曲折的洪流之中。
“不会后悔?”
“嗯”
此时希克有一种想要吐露万千思绪的冲动。这决不仅仅是阻止两国战争的单纯决断。从长远看,这或许会是新的历史转折点。
(但是)
“欧鲁巴,你要说的话应该不只是这些吧。”
希克其实并不想说这个。
“还有别的话?”
“你和我可是在吵架状态的啊。哎呀,难道你忘啦,对于尽忠直言的我却让我“滚出去”。对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难道你是一个薄情忘义的皇子吗?”
虽然戴着假面,但面前的欧鲁巴却是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就算不取下假面希克也明白。希克觉得这样就满足了,但当他准备说“开玩笑啦”收场的时候。
“对不起”
欧鲁巴的言语让希克愣住了。
“这是我的请求,请将这封信送到阿普塔。”
“我,我明白,我明白啦。”
为了掩饰自己的狼狈相,希克故意摆出胜利的笑容。
“不如就现在出发吧。这一切就交给我希克大人吧。你啊,没有我什么事情都办不成啊,哈哈。”
希克离去之后,欧鲁巴将房间的灯关掉。
欧鲁巴躺倒床上,睁着眼睛,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凝视着黑暗中的某处,那里仿佛突然出现了亡灵姿态的东西。
——不,那正是亡灵。
与自己相同容貌的人,基尔·梅菲乌斯。
他正是曾经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人。这个亡灵又再次被自己从墓地唤醒。
欧鲁巴明白自己要走的路蜿蜒曲折。但正如希克所说,欧鲁巴自己坚定意志绝不后悔。不管怎么说,实现决心的任何道路就该由自己一人走下去。但不知何时起,在欧鲁巴心中描绘的彼方未来,有了不可或缺的依靠。
“真是笨蛋”
欧鲁巴瞪着苍白姿态的基尔·梅菲乌斯。在他的身后是格鲁·梅菲乌斯,以及席卷整个西方的战火,星星点点,渐燃成势。
——不是什么事都为时已晚。
——但也不可早早行事。
欧鲁巴闭上眼睛,完全沉寂在黑暗中数秒。
突然,窗户传来牲畜的吠叫以及急促的枪声。
欧鲁巴猛然睁开眼睛。
欧鲁巴想起战场被枪击的一瞬间。
那个时候,欧鲁巴本已忘记战场的样子。
欧鲁巴已经看透那个失去自我、摇摆不定、徘徊不前的“敌人”,整个人仿佛被遭遇晴天霹雳豁然开朗,快步跑了出去。
另一边,希克自欧鲁巴房间出去一小时后,已经骑在了马上。
他从兵舎来些酒,赠与看守马匹的老兵。当他恍恍惚惚,正靠着墙进入梦乡的时候。希克找到那匹与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战马。
套上马鞍,悄悄地在兵舎中驱马前进。从兵舎到城门的哨兵无不挥手致意。
——啊,那是欧鲁巴队的希克啊!
自马厩出来后直到城门,士兵们带着一种崇拜的眼神目送原剑斗士的希克。
希克举起的微弱灯火将前方照亮。他拍着有些不安的马沿着向东的路前进。平安无事的离开陶利亚让希克安心地喘了口气。
(可是,太让人意外了。)
那个欧鲁巴居然老实认错了。希克反复回想那个场景,要说他现在是一种愉悦的心情也不准确。
真不像他啊。他应该再抱怨些,再吵得厉害些才对。不过坦率的欧鲁巴也蛮可爱的。
希克的怀里是欧鲁巴的亲笔信。本来不会写字的欧鲁巴在成为影武者的时候,必须对照手边基尔•梅菲乌斯生前些的书信模仿。将希克他们编入近卫队的命令书也是出于欧鲁巴的笔下。
记得那时欧鲁巴拼命地模仿笔迹书写命令,希克明白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那个欧鲁巴将再一次站在历史舞台上。
希克并未过多设想将来的事情。从复仇的束缚下解放,慢慢展现真实自己的欧鲁巴,将再一次戴上假面战斗,这究竟是欧鲁巴自身所期望的事情吗?希克无法得知。
王侯贵族的世界,便是修罗的世界。各色各样的欲望,与虚假笑容、奉承交织。希克不知道这摊黑水究竟有多深,仅仅是触碰到它的端倪。但就是着仅仅的触碰,却在希克心中烙下了无法抹去的烙印。
(那正是拉斯凯伊多的火炎。)
希克想起古老的传说,马背上感到一阵震动。
“停下”
从前方传来的声音,不对,后方也传来同样的声音。
就在希克左右张望的时候,已经被包围了。
前后左右的灯光照亮数个泽尔德人面庞,还有摆好架势的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