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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还问为什么」
欧鲁巴叫喊。身体依然被罗安与阿丽丝束缚着。欧鲁巴唯有将充满杀意的视线投向逐渐靠近的奥巴里。
「你应该很清楚。这全都是你这家伙自己招来的下场。不是吗!」
「不对」
奥巴里用手指直指欧鲁巴。由于手指全都折断了,因此靠近指尖的那半截无力地下垂。
「你根本不是什么王侯贵族。但却调动大批部队,杀害了那么多人。这是唯有承担义务的人才被允许拥有的权力。你根本不是被民众承认的存在,却为了一己私利,为了一己欲望,下达了虚伪的指示。杀害了他们。杀害了他们。杀害了他们。杀害了他们」
杀害了他们,杀害了他们,杀害了他们——
剑斗士们纷纷应和奥巴里的话。在困住欧鲁巴的狭窄空间内犹如洪钟般回响,巨大的音量压迫着他的耳朵。
欧鲁巴毫不示弱地高声呐喊。
「都是因为你这家伙杀了大家。要不是你这家伙杀了大家,我根本不会杀任何人!」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面色苍白的亡者们齐摇头。
「杀了奥巴里的是你。杀了罗安的也是你。杀了阿丽丝、母亲、将他们扔进火焰的,也是你。打从一开始就抛弃了义务,一味追求权力的你杀死了无辜的民众,杀死了莫名背负上烙印的奴隶,在现实世界中筑起了亡者的尸堆」
奥巴里的手伸向前方。剑斗士们的手也纷纷效仿。士兵们的手也一样。
仿佛心脏即将停止跳动的欧鲁巴望着覆盖了整个视野向自己迫近而来的物体。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能力去判断这究竟是不是幻觉了。亡者们的声音唤醒了欧鲁巴胸口、以及隐藏在身体最深处的痛苦,将其拖到光天化日之下,吊起来示众。
欧鲁巴的口中迸发出孩童般的悲鸣。
迫近的手、手、手、手。
「住手!」
欧鲁巴挥着剑。完全不像个熟练的剑士,只是胡乱挥舞的这一行为,却偶然斩断了那众多逼近他的手中的一只。当即,
「你要杀人吗」
罗安的声音在耳边呢喃。
「你果然要杀人吗,欧鲁巴。将妨碍你的人,将对你不利的人全都杀光吗」
「不对。不是这样的,哥哥。不对」
「那就把剑收起来」这次是阿丽丝,她用恳求的语气。「别杀人了,欧鲁巴。我们一直在等你啊」
(啊啊)
面具下,欧鲁巴的眼中滴下了泪水。
不想听任何人的声音。不想被罗安、阿丽丝、以及母亲责备。自己不过想完成复仇罢了。明知想夺回失去东西的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除此以外,他根本没有任何目的。
「来吧,欧鲁巴」
「你只要留在这里就行了」
「不必再恐惧迷茫。你的心将由我们来接受。这样一来,你就能永远和我们在一起了」
「来,欧鲁巴」
「来」
大量手臂如雪崩一般向他落下,欧鲁巴半呆滞着,同时又处于某种半恍惚的状态抬眼望着这一切。
身体中的力气全都消失,剑尖也垂了下来。
欧鲁巴就这么被包裹了起来。
无数手指抚摸着欧鲁巴的皮肤。缓缓贴上欧鲁巴手、足、躯干、背脊、双腿间的手指的触感,带给他幼儿时代被母亲怀抱着沉睡时的那种安心感。
(啊啊)
绷紧的一切全都溶于黑暗,鼓足勇气的心被手指撕扯下来,仿佛即将就这样消失殆尽。
无数手指触碰着他的脖颈,贴上了他的嘴唇。
欧鲁巴将身心彻底交由这种柔软的感触。尽管脑海的一角在不停警告他,如若就这样交出一切,他将再也无法回到现实世界。可本能发出这种告诫如今也显得烦不胜烦。
面具的下方,欧鲁巴的眼睑缓缓落下。连肉体的感觉都在渐渐远去。
欧鲁巴之所以是欧鲁巴的要素几乎全都被涌来的黑色波浪击碎雾散。最后,连意识都浊为一片白色。
这时的格尔达就在欧鲁巴的跟前。他没有隐去身形,事实上也没有从黑暗中出现什么异空间。包裹欧鲁巴的,正是他自己内心产生的黑暗。
无论多么伟大,多么高贵的人,也没人能用钢铁铠甲护住内心的每个角落。定会在某处存在弱点,存在柔软的部位。同时,在每个人的内侧,定会抱持着或大或小的黑暗。
当格尔达想控制人心时,都会从增幅这股黑暗着手。倘若目的是要排除对方,那接下来就毋需再做什么了。人们会被自身的黑暗所吞噬,以致最后内心彻底死亡。
看着剑从手中滑落,双膝跪倒在地的战士的模样,格尔达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嗯。这家伙或许还能派的上用处」
毕竟是斩杀了加旦魔道士,将就算早就四散逃亡也没什么奇怪的士兵们聚集起来带到艾门的男人。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居然逼到了格尔达本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