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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兵前,士兵们在城内所到之处均受到了欢迎。毕竟他们都是即将参与讨伐格尔达圣战的义士。
当前西方的协作关系日益紧密。昨日还相互敌对的人,今日已能肩并肩同声高歌,共饮美酒了。
但这始终起源于泽尔德人特有的连带意识,而欧鲁巴他们梅菲乌斯出身的人依旧无法得到相同程度的欢迎。
作为弥补,出阵前夜,欧鲁巴他们又被招待去了凯依的店。没有任何奢侈品,却是一场真心诚意的宴会。顺便提一下,塔尔科特没有出席。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新中意的女性,正忙着为对方画肖像画和作诗呢。
尼尔斯也在店内忙碌,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举止与往常无异。
「这次战争若能真的结束就好了呢」
喝起来比男人还要豪爽的凯依面颊通红地嘀咕道,随即双目又忽然灿灿生辉,
「呐,我这样想,这场战争结束后,陶琅一定会比以前更和平吧」
「嗯?这又是为什么?」
基利亚姆问道。
「因为那么多国家之所以联手,都是为了打倒格尔达啊。那些个大人物们一定是认识到了泽尔德人自己互相内斗的愚蠢了吧」
「但这么一来我们不就会丢饭碗了吗。好不容易才成了佣兵,多亏队长,报酬也总算高起来了」
「有啥不好的,那种问题等战争结束后再考虑嘛。反正你很有力气,能工作的地方多得是吧。那边那位帅哥也能骗倒很多女孩子,不会为钱烦恼的啦」
「你……你说谁啊」
希克差点把酒喷了出来。希克自认讨厌女人,但这只限于恋爱方面的问题。与类似凯依这样的女性还是能正常交谈的,在海利奥沦陷时,他也有担心对方安危的一面。
「戴面具的队长大人嘛……那个……」
见凯依忽然支支吾吾起来,基利亚姆豪迈地大笑。
「哈哈哈。这家伙才是除了手中一把剑以外啥事都干不了的人哟。任何职业都不适合他。想象一下他服从老板的指示烤面包的样子。不行,肚……肚子笑得快裂了」
「嗯,一定不适合。就像你不适合对女人甜言蜜语一样」
「你说啥!」
欧鲁巴与基利亚姆在酒席上的相性依然不佳。今天塔尔科特不在,情况就更为变本加厉了。
「好啦好啦」换成凯依出手劝阻二人。「你们俩真是的,真弄不清你们究竟是关系好还是关系差。等所有国家的战争结束后,你们俩肯定还是黏在一起吵个没完没了吧」
想必凯依也没有真心认为这件事后一切都将结束。
现在的西方诸国确实团结一致来应对共同的威胁,但这种事态并不足以被称为奇迹。十多年前也出现过相同的情况,当时是由于梅菲乌斯从东侧来袭,凯依也在那次战争中失去了父亲。
为阻止梅菲乌斯的侵略,陶琅诸国确实团结过一段时间,但只需将那之后发生的事作为当前的范本就会明白,共同高声欢呼、竞相祝酒欢庆的泽尔德人下个月又会与邻国展开小规模的争斗。
凯依也十分清楚泽尔德人的这种性质。但是,身为目送男人上战场的女性,她自认有义务营造出开朗明快的氛围令酒宴热闹起来吧。
只不过——。
只不过,尽管不知道凯依是否意识到了整个西方发生的变化,但当前的陶琅确实充斥着与上次梅菲乌斯之战时所不同的氛围。主要原因应该就是这场战争并非外部侵略所致,而是呈现出将全部泽尔德人卷入其中的内战形式这点吧。
甚至可以这么说,这或许是泽尔德人自身不断重蹈覆辙的行为所引发的必然结果吧。
(战争说不定就要结束了)
胸怀这种想法的并不只有这酒吧中负责装盘送餐的一介女性。出兵前通过同伴间的胡打胡闹来忘却对战场恐惧心的士兵们;侧耳倾听着这阵阵喧嚣,仰望夜空的恋人们;前去龙神教圣堂为丈夫与儿子求购护身符的女性们;甚至连这种时刻还在思索策略的将官们或许也一样吧。
欧鲁巴凭借他特有的敏锐嗅觉发现了西方形势正在逐渐变化。
(但是,为达到这个目的还需要……)
陶琅还欠缺一个要素。自从欧鲁巴判断陶琅还欠缺该要素的那刻起,他就无法不意识到自己所发生的改变。所以,他才没有说出口,也没有进一步具体思考下去。
在欧鲁巴他们被收入编制后约两周,斯鲁尔•威利姆率领的部队从海利奥出发。
途经契利克,吸收了剩余兵力,人数扩张为原定的千人部队后,开始向加旦进军。
行军中途夹着几次野营,花费了两天时间,抵达了位于距加旦还剩约三分之一路程的一个旅客留宿用小镇。先遣队早已在周围开始了巡视警戒。
沿岸诸国贸易物资与人员原本会频繁进出这座留宿小镇,再加之位于附近的契利克会把从索玛湖收获的恩惠向同盟国输出,这里曾经相当繁华。
之所以说曾经,是因为自格尔达军将陶琅地域几乎整个北半部分彻底镇压后,交易就几近完全停滞了。
至于现在,街上只能看到零零散散的酱士兵锁定为目标的娼妇与小贩的身影。
这小镇内的旅馆、龙神教寺院、以及搬空了的民居就这么被一千名士兵占据了。
倘若还有充分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