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刚才时间比较紧,所以我忘了对救下波旺一事表示谢意了。感谢你们能为陶利亚如此尽心尽力。能获得此次的胜利,也是多亏了汝等的功劳啊」
「这并非我们的功劳」
自己都觉得此时开口说话非常不合时宜。再加上他那冷淡的态度,身为一名佣兵未免显得过分自傲。
(又来了)
无视皱起眉头的基利亚姆,齐集全场注意力于一身的欧鲁巴说道,
「救下波旺将军,同时也救了我们的,是邓肯队长和陶利亚的正规士兵们」
拉斯比乌斯强忍笑意,
「此人的态度常显得有些欠妥当。请您务必见谅」
「没事,而且他原本是陶利亚的佣兵吧。你没有必要为此表示歉意」
阿克斯不愉快地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起了面前这名来路不明的假面男子,
「这样。邓肯啊」
他点了点头。当然,阿克斯也早已接到了第五兵团佣兵队长邓肯牺牲的消息。
「他是一个好男人。虽说他是名佣兵,但我原本也有心让他执掌正规士兵」
「他很有身为战士的气度」希克低下头。「我们这些佣兵之所以会下决心保护波旺将军到最后一刻,也都是因为继承了邓肯队长的遗志」
阿克斯为邓肯以及其他战死者闭目哀悼了一会儿,随即,
「令人扼腕叹息的是,当前这种时势下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能为死者默哀。反之,却不得不优先考虑如何才能扎稳脚步。再加上现在优秀人才严重稀缺」
在来这里路上的马车中,阿克斯听拉斯比乌斯详细描述了夺回海利奥的整个经过。因此,陶利亚国太守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假面剑士,说出了令佣兵们难以置信的话。
「你是叫欧鲁巴吧。如何,是否愿意负责一支小队」
面具下的欧鲁巴显然惊讶得有些不知所措,拉斯比乌斯见状再次强忍笑意。
「交给我……不,是交给小人吗」
「没错。佣兵五十名。如果觉得人太少可以再追加一些。火枪也可以为你准备十把新型的。马匹也会尽最大可能调配给你」
「为……为何要交给小人」
「你可以把这当成是对你的褒奖,但其实不只为了这个理由。想要统帅佣兵,光靠标榜名分和荣誉是不行的。也不是什么只要增加报酬,他们就全都能变成不怕死的勇士。最重要的,是必须有一名具备向心力的人物」
这话正是邓肯平日反复对阿克斯说的他的口头禅。同时也是邓肯表示能做到这点的自己是相当能干的一种自卖自夸行为。当时的阿克斯从这话中悟到了某种自己能认可的存在。
「如果你不打算继续当佣兵,那我将全额支付你迄今为止应得的报酬。但是,如果你能够率领部队建立功勋,届时我会出两倍,不,出三倍酬劳」
在场最欣喜若狂的就是塔尔科特了。始终在距阿克斯较远位置喝着酒的塔尔科特一听到这句话,当即小声说道,
「陶利亚的老大还真豪爽。斯坦,如何,看到什么好的未来了么?」
「从这种事上是看不出来的啦,大哥。不亲身上战场,不亲眼看一切,是根本不会有什么预感的啦」
另一方面,欧鲁巴的视线依旧逗留在桌面上。
当欧鲁巴还是梅菲乌斯皇太子替身时,曾有过正当地向众多人下令、率军出战的经验。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回想起来,那时还真是单纯)
如果告诉外人,或许会被嘲笑说这是种多么自以为是的想法啊。但是,欧鲁巴却亲身经历了一切。被赋予士兵,沉醉于对他们指手画脚的权限,随心所欲地改变战况。
但是,
(哥哥)
阿普塔,在深烙心中的夕阳下,怀揣着心跳仿佛都已静止的心情,凝视着剑上那至今令他难以忘怀的刻印。代替墓碑插于地面的刀身上,雕刻着『罗安』的名字。
罗安从村里被征为士兵,并在战场上咽了气。恐怕连指挥作战的人都不会记得他的名字,就这样死去。
用兵之人只会将下级士兵当做数量单位来认识。但他们每个人都有家人,也有着自己的人生。曾经何时,通过戴上皇子基尔的面具,欧鲁巴却将这理所当然的事给遗忘了。
曾痛恨当权者的自己居然差一点成了与他们相同的存在。当欧鲁巴完成对奥巴里•比兰个人的复仇时,他打从心底厌恶受这种自相矛盾的思想迷惑的自己。所以他才舍弃了皇子的地位与未来,来到西方陶琅。
若再次回归指挥士兵的身份,是否会重蹈覆辙。而专程捡回自己主动丢弃的面具,是否很不像话,是否充满了矛盾。
「如何?」
阿克斯重复了一遍。欧鲁巴抬起了视线,再一次陷入了略显傲慢的沉默。欧鲁巴从正面仰视阿克斯。
曾在这块西方土地上建立了塞尔•陶琅的亚修•巴兹甘的子孙。像这样重新打量对方,其印象与自己还身为皇子时对方给他带来的感觉截然不同。
(陶利亚的王。王啊)
令人难耐的沉默持续着。阿克斯忽然眉头上挑。希克正想插嘴说些什么的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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