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的事实,但国王并没有正式宣布与对方断绝同盟关系。再说了,现在的海利奥甚至连国王本身都不存在。
但谁都没有出言阻止。尽管在场还一些有明辨是非的人,但他们一定认为,在迎来了新国王的现在,囤积于民众心中的那些阴暗脓肿应该尽快挤出来为好。
(对,这样就好了。)
心中暗暗颔首的,正是玛丽莲本人。
艾拉贡王死后带来的各种痛苦与悲伤孕育了憎恨与愤怒。原本,王家的义务是守护民众。从无法完成这义务的时刻起,王家就已灭亡。若要顺从自然的规律,海利奥王家也本应消失于历史中才对。
然而玛丽莲却想反抗这一切。她认为,只要从别国嫁来此处的自己也是王家的一员,就必须去守护海利奥王家。因此她认为,民众与侍奉王家的士兵们内心感情的矛头只需全都对准自己一人就好了。
突然飞来一个物体,击中了玛丽莲的额头。
物体散发着难闻的臭味。是腐烂的果实。一个平民这么开头,其他人纷纷效仿。玛丽莲平时就很注重穿着打扮。高价的衣服被弄脏,修饰得很漂亮的头发也充满了腐臭味。
玛丽莲哭喊着。
“住手!”
将头发甩得散乱不堪,
“我究竟做了什么!救救我。一切都给你们,请饶了我这条命吧!”
不要脸地恳求饶命。
人们嘲笑她,讥讽她。士兵反倒需要煞费工夫地阻拦这些一不注意甚至就可能扑上前的民众。投掷而来的石头与果实被士兵的铠甲弹开。士兵们脸上,
(糟了。)
明显地露出了这样的表情。集团心理被煽动,民众们的感情正逐渐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这些人眼中,甚至偏激地觉得导致家人被杀的与格尔达军的战争,恋人被夺走、财物被抢夺的格雷冈那蛮横,全都是玛丽莲一个人的罪过。就在士兵们开始焦急的这时,
“让开,让开!”
后方的人流被分开。定睛望去,只见骑在马上的是个全副武装,并披着无袖蓝色外衣的海利奥王家亲卫队的人。这名亲卫队的卫士孤身一人出现,枪尖左右晃动着向这边靠过来。
“我是哈得洛斯大人派来的。”戴着只勉强露出眼睛与鼻子下半的头盔,卫士大声说道。“令海利奥陷入混沌的毒妇玛丽莲的处罚就由我来执行。把她押过来。”
一抬出海利奥王家的威名,民众纷纷表示欢迎,杀意的浪潮则略被削弱。但这也都是因为他们期待海利奥王家的正义会斩断玛丽莲的首级,而玛丽莲本人的命运并不会有任何改变。
不久,
“就在这里吧。”
亲卫队的男子说道,让玛丽莲在十字路口的中央跪了下来。
“现在起,将执行卖国王妃玛丽莲的处刑——”
这卫士的声音,在玛丽莲的耳中听来显得异常遥远。
事实上,她的心早已不在这里,而是身在远方。
那已是十二年前的事了。海利奥与契利克始终在争抢索玛湖的所有权。之后两国放下武器,作为缔结协议的证明,将契利克的公主玛丽莲嫁入海利奥。当时她年仅十四岁。
随着行走于街道的马车的摇晃,玛丽莲内心也充满着不安。她原本就性格内向。在契利克时,也是个因信仰而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龙神教圣堂中闭门不出的公主。自己究竟能否在曾经的敌国海利奥正常生活呢。与从未见过面的男人结婚究竟会是怎样的呢——
马车正好行驶到能从左侧一览整个索玛湖的山丘上。
这天虽说一大早就是多云天气,但阳光此时却突然透过云层照射下来。
湖面满溢波光粼粼的那景象,玛丽莲至今无法忘怀。这时,
“哦哦。”
车夫突然惊讶地叫了起来。侍从与护卫的士兵们也一样。
从山丘反对侧的斜面,哈得洛斯•海利奥正在极少随从的陪伴下向这边赶来。
为出席玛丽莲的结婚仪式而乘坐于另一辆马车上的玛丽莲的父亲向对方走去表示问候。
“这不是哈得洛斯王吗。万万没有想到您居然亲自驾临此地。”
“没事没事,其实我也太心急了啦。能让我见新娘一面吗?”
玛丽莲从马车上走下,在这山丘上第一次见到了即将成为自己义父的人。
紧张得双眼不禁有些眩晕,玛丽莲在一旁的敦促下向对方行礼。而哈得洛斯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
“哦哦,多么可爱的公主啊。我代表海利奥的民众,对能迎来这样一位公主而向各位致谢。”
他这样说,并立刻补充了一句,
“对了,汝与吾儿艾拉贡的婚姻正代表了这索玛湖周边的和平。那就为即将出生的孩子取名为索玛,祈祷两国未来能永远和平共处吧。”
这席未免有些心急的话语令新娘的脸涨的通红。
(我——)
玛丽莲的双膝跪在冰冷的石路上,忍下了差点浮上唇边的微笑。
(我甚至不知新郎的容貌、声音,以及他究竟是何种性格。即便如此,那时,当第一眼见到欣喜若斯的哈得洛斯王,我不禁感到,若是这样一位父王的子嗣,我一定能够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