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而已。”
做车夫的这名巨汉,是曾身在塔尔卡斯剑斗会中,名为基利亚姆的剑斗士。大约半年前,塔尔卡斯商会的剑斗士们因涉及皇子暗杀未遂的罪名,被移送至伊德洛,全员差一点就要被处刑的时候,因基尔皇子一句话,全部被编入了近卫队。之后,经历了扎伊姆堡垒与留卡奥军的战斗后,近卫队只保留了志愿参加者。而部分人得到了酬金,获得了自由之身。
基利亚姆就是选择了自由的其中之一。
“不过,我已经受够了剑斗生意。同样是用剑赚钱,我觉得佣兵还好一点,所以用酬金在认识的商人那里买了马车和武器防具。刚盘算着想要找些个同伴的时候,你们居然和就我联络了。”
“佣兵啊。”躺在马车里的希克忍住了伸懒腰的冲动。“梅菲乌斯不是也在有招募佣兵吗?”
“在与加贝拉以及与陶利亚的战斗已经结束的梅菲乌斯,佣兵实在是闲得发慌。我不是说想要出人头地嘛。那就一定要在能建立功勋,战火纷飞的地方才比较好。陶琅诸国就正合适。你知道吗?陶利亚正在组织军队。对手当然不是梅菲乌斯。好像是什么最近在西方掀起一片混乱的魔道士的军队。吹嘘说是两百年前魔道士复活什么的,这可比你的恐怖故事要好玩多啦。”
“是吗。我觉得没什么差别啦。”
索隆周边由砖瓦铺成的道路到了这附近也成了只在两旁植有等间隔树木的朴素小道,一直向西方延续。
“话说回来,你迷恋的那位公主殿下如何了?就这样放着不管好吗?”
“从你嘴里吐出来的话怎么就那么没品呢。”希克一脸不愉快,但立刻就用充满忧郁目光投向后方。“我也不想丢下她不管。想必现在一定是最难受的时期吧。我确实想留在她的身边,多少能支撑她一下。但是……”
“但是?”
“还有个更令人放不下的人物啦。”
“你还是老样子。”基利亚姆耸了耸宽阔的肩膀。“然后呢,那位美男子状况如何?驾车可以换班吧。”
“还睡着。啊啊,别叫醒他啊。他很累了。总之,发生了很多事啦。”
“你难道还要让我继续啊。”
“驾车就换我来好了。你给我缩边上,不准吵醒他哦,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基利亚姆骂骂咧咧的。而在拿掉了坐席的马车内,希克凝视着枕着自己手臂躺着的少年。就像一个巴丁教徒,卷在头上的布左右垂下,挡住了面容。重新为他盖上掉落毛毯的希克在他的耳边,
“好好休息吧,皇子殿下。你干的很好了。就算谁都不知道,我也一清二楚。所以现在这样就行了吧?”
轻轻呢喃道。
道路蜿蜒曲折地向前延伸。天空一片刺目的蔚蓝。
梅菲乌斯,加贝拉,恩德。
大陆中央的三国关系暂时进入了安定期,但三国国内却都孕育着各自的火种,不容掉以轻心的状况现在依然未变。
而比任何人都切身理解这一点的人物,却不是三国任何一名为政者、贵族、或是将军,而是现在正躺在这辆古旧马车中的一名少年。
他究竟在做着什么梦,进入马车之后就沉浸于睡眠已有足足半天了。
将烙印藏于背后,只有这短暂的时光,少年脱下了两个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