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姆倾巢而出,那只要让贝尔摩亚队经由梅菲乌斯,从西侧进攻即可。这种情况下,敌人也不可能再削减兵力绕到我方背后。若守城不出姑且不论,而兵力是我方占优势。
诺维接到了艾力克逼近山间堡垒的消息。
将驻守堡垒的黑铁骑士团赞斯派来的传令遣返之后,他环抱手臂。艾力克正沿着弯特川岸,一条两面均是岸壁的谷底通道进军。根据他们的行军速度,恐怕早已不惜消耗魔素,用飞空艇将地形彻底调查清楚了吧。
从将那支按兵不动的队伍配置在可以应对各种策略的位置来看,
(相当有一手呢。)
提起艾力克•阿曼•多利亚,传言他虽有武才,但绝对不是什么深思熟虑的人物。可姑且不论其政治方面的手腕,一旦遇到和战争相关的事,他必然会发挥一种独特的直觉。
梅菲乌斯方面的联络至今仍杳无音信。如果从这里向阿普塔派去使者未免太花时间了。而且,扎伊姆实际意义上的城主泽诺•阿维尔王子始终一副觉得梅菲乌斯根本靠不住的样子。
(一旦事态发展到与恩德直接兵刃相接的地步,那就已经算是我的败北了。)
以诺维的观点来看,确实如此。这次的战斗,如果能选择不战才是最大的胜利。姑且不论加贝拉在这场战斗中什么都得不到,就算能击退艾力克•阿曼•多利亚公子的部队,加贝拉也根本没有向敌方本国进军的余力。
(而且……大陆中央一旦再度陷入战乱,很可能引来东方强国阿里翁的出兵。阿里翁与恩德有着深厚的友好关系。)
正因为如此,诺维才刻意向梅菲乌斯的基尔卖人情,以此期待梅菲乌斯的援军。敌人既然打算与梅菲乌斯串通,那从梅菲乌斯派来的部队必然会给他们造成极大的动摇吧。一旦恩德的作战化为一页白纸,那最后他们就会收兵撤退,诺维是这么盘算的。
(梅菲乌斯,看样子似乎来不及了。)
虽然心中充满愧意,但诺维基本已经做好了觉悟。当然,他不会忘了为万一真开战的情况做准备的。
诺维用手摆弄着充满光泽的头发,用细长的眼眸凝视着下方的弯特川。
身旁的骑兵队长罗杰动不动就偷瞄他,但却无从搭话。诺维一个人自言自语就是他正在思索的最好的证明。
“如果能用二重堡垒限制住敌人的行动就好了。梅菲乌斯该不会恬不知耻到不仅不派遣援军,还纵容恩德从侧面向我方进攻吧。”
当然,如果基尔的援军能赶得上,那再好不过。虽说将不确定要素带入作战不是诺维的信条,但一想到基尔那无畏的表情,
(无论情势多么困难,说不定他还真的会给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轻松带领救援赶来呢。)
内心依然无法舍弃这种期待。
在恩德部队跨越国境前的两天前——
“你说什么?”
梅菲乌斯帝都索隆。
正前去视察建设途中的龙神殿的皇帝格鲁冷不防一声怒吼。令周围霎时陷入了寂静。
在格鲁前方跪在地上的家臣仿佛担心自己会被砍头似的,吓得面孔惨白。但当然,格鲁怒火的矛头对准的并非他,而是自己的儿子基尔•梅菲乌斯。
“别说现在还没有撤回援军,居然还乘坐多姆离开了阿普塔吗?”
“是……是的。”
多姆是基尔皇子在初阵时得到的近卫队用旗舰。而这艘舰船离开阿普塔的理由,不用说,是为了向加贝拉派去救援。
格鲁急着返回宫殿,下令从索隆派出空中部队。命令的对象,是梅菲乌斯十二将之一,也是以空中部队为构成中心的朱鹭弓箭团团长尤莱亚•玛塔。
得知了这个消息,西蒙•罗德鲁姆赶忙冲到谒见之间。
“陛下!”
“什么事,不像是你的作风啊,怎么那么大惊小怪的。”
“您向尤莱亚大人下达了什么命令。”
“基尔那小子的独断妄为已经令人无法容忍了。在陶利亚一事上我默认他可以随心所欲,但这次我是以皇帝的名义明确下令了的,而他却居然堂而皇之地无视,不能不给他一点责罚。所以我命令尤莱亚去制止多姆。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不觉得这是值得原评议会议长面色骤变的事吧。”
“基尔皇子一定是感到了自己的责任吧。”
“你说责任?”
“他站在迟早要迎娶作为同盟的证明嫁过来的碧莉娜公主的立场上,而不能对陷入了危难的同盟国加贝拉见死不救。为什么这种行为会成为独断妄为。皇子他绝不是轻视陛下您。看在我西蒙•罗德鲁姆的名义上,请您请务必原谅殿下啊。”
“哦,罗德鲁姆家的名义也变得廉价了呢。”
感受到两者之间弥漫着的紧张氛围,身在谒见之间的贵族和侍从们纷纷面面相觑。甚至还有人担心波及自己,慌忙用一句含糊到根本算不上告退的言辞急忙离场。
“这也是对我的非难吧。你对我没有向加贝拉派出救援就那么不满吗?”
“当皇子在阿普塔身处困境的时候,加贝拉率领部队折返赶来救援。这是对同盟对手所表现出的『义气』。这次难道不该轮到我们表现了吗?”
“无聊。”格鲁捋着白色的胡须。“恩德公国方面率领部队的,听说只有艾力克公子一人。这根本不是什么事关双方存亡的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