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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巴里•比兰大约在日落后两小时的时候抵达了阿普塔堡垒。
原来本可在天亮的时候就抵达,但因奥巴里本人在旅馆里和女人们磨磨蹭蹭地拖延时间,这才迟到了。他觉得没必要着急。反正听说阿普塔被陶利亚打得片甲不留,最后还被强行签订了同盟合约,一想到即将面对城内战败的惨淡氛围,他就觉得心情沉重。可尽管这么说,
(被人说像是雏鸟离巢高飞的皇子殿下)
也不过尔尔嘛,想到这里,他觉得心情也并不怎么糟糕。奥巴里对第一皇位继承人基尔•梅菲乌斯心存芥蒂。皇子初阵便一手占下莫大的功勋,在扎德谋反时,好不容易才与诺维私下串通,让自己扮演救国的英雄,但全因为皇子,计划彻底告吹了。不仅如此,自己还因为在谋反中途行踪不明而遭到了皇帝的不满。
基于这些事,当索隆东南部的吉尔罗发生奴隶叛乱时,奥巴里主动志愿前去镇压。自命久经沙场武将的他,根本不屑向奴隶们挥剑,但现在不是什么摆架子的时候。虽说任务没有发生任何意外顺利地完成了,但对高傲的他来说,自尊已然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
奥巴里觉得这一切都是由于基尔皇子的错。奴隶们会在这种时候武装自己揭竿起义,扎德的谋反恐怕是最大原因吧。但是奥巴里认为,将奴隶编制为近卫兵,还将掀起叛乱的剑奴隶们安置于自己麾下的那位思想天真的基尔也有责任。
“哼。”
来到能眺望到阿普塔堡垒的位置,很明显能看出整座堡垒因轰炸连形状都发生了改变。干得还真夸张呢。奥巴里露出了心术不正的笑容。城门正在修复中。
“奥巴里•比兰将军,入城。”
他们在抵达的几乎同时,穿过了半坏的城门。
(咦)
刚走入城下市街,欧鲁巴修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一阵违和感袭来。本以为敌人放的火既然已将要塞的外形都改变,那城市一定也被波及受到相当的损害,现场定会陷入一片阴沉的氛围中。但四周往来的人群也好,与他们谈笑的士兵们也好,表情都显得相当明快。
奥巴里一行人沿着辉煌灯火下映照的大道前进,并跃下了马匹。现在的城馆无法使用,因此他们被带领前往规模最大的军营。穿过了玄关,奥巴里的疑心越来越重。
大厅里正举行着酒宴。喝得脸颊通红的士兵们,以及为了帮忙而从市内召集来的女人们,随处可见他们牵手跳舞的景象。桌上食物堆积如山,人们每干完一次杯,杯中的酒都会被立刻注满。就像是打了胜仗一样欢欣鼓舞。
“哦哦,将军。”
“我们早就翘首以盼您今日的大驾光临呢,不过抵达时间还真是迟呢。”
驻扎在堡垒内的奥巴里部下黑盔团的士兵们也都显得心情愉快。奥巴里反而一脸疑心重重地将名为贝因的百人长拖到一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战败的皇子终于开始自暴自弃了吗?”
这样问道,而贝印则报以“怎么会呢。”的回答,一贯无精打采的脸上贴着软弱的笑容。
“这是在庆祝胜利啊。”
“什么?胜利?”
“陶利亚的阿克斯•巴兹甘大人曾一度在这阿普塔被我方捕获。皇子……那位殿下相当擅长打仗呢。”
奥巴里向贝因打听了这场战斗的详细情况。当知道皇子在诱敌人入瓮的基础上,自己对堡垒进行了轰炸的时候,他差点惊叹出声,但硬是将其咽了回去。
“那还真是。”他只能强打笑容。“真是史无前例,跨时代的战斗呢。除非有哪个家伙产生己方资金与物资相当充裕的错觉,这招数确实没什么人能效仿。”
嘴上虽这样讥讽,
(真奇怪)
内心却不禁疑惑。
他与皇子基尔在初阵前几乎没怎么交谈。但当然也听说了不少有关于他的传言。只知道每天游山玩水的『蠢货』的风评甚至已广为他国所知。
然而,他在扎伊姆堡垒的初阵讨伐了总指挥官留卡奥,阻止了索隆发生的谋反阴谋。然后在这阿普塔将阿克斯•巴兹甘抓了起来,并与对方签订了平等条约。而且还是在彻底没接受本国救援的前提下。
(这么看来,基尔简直不就像是个久经沙场的将领吗?)
虽说内心非常不愉快,可这与奥巴里所认识的皇子明显判若两人。若说他有个优秀的参谋,但这次的阿普塔内却没有驻扎任何其他将军。而随侍皇子身侧的,几乎都是原奴隶身份的人才对。
哪怕皇族,一个人有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吗。还是说正因为他是个『蠢货』,才能用常人想不到的办法来陆续解决那些事件吗?就在奥巴里重新思考着几乎所有梅菲乌斯廷臣都带有的疑问的此时,
“哎,这不是殿下吗。”
“皇太子殿下,此次陶利亚之行,真是有劳您辛苦了。”
基尔•梅菲乌斯本人出现在大厅中。
(啊)
此时面面相觑的,是在正在大厅中与同伴们相互敬酒的希克和格威,都是欧鲁巴的老相识了。
此时的欧鲁巴,从远处都能一目了然他已酩酊大醉。脚步都不太稳当地晃晃悠悠走进大厅,对向他打招呼的人报以散漫的笑容。脸上也像被染色似的涨得通红。这应该不是欧鲁巴平时常表现出的演技。毕竟两人比谁都清楚,欧鲁巴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