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程度就能解决吗?”
说这话的,是希尔格·特德斯大公。从父亲一代起就支撑起陶利亚的男人,现在也是阿克斯右臂般的存在,但他那充满了稳重感的面容现在却犹如纸一般苍白。
“格尔达是旧塞尔·陶琅担任龙神司教的男人。在我们的高祖亚修·巴兹甘大人去世后,听说他依然用恐怖的魔术固守首都塞尔·伊利亚斯。最终与塞尔·陶琅王的玉玺——『爪』的另一半一起不知去向……”
“而时隔两百年的现在,居然说什么他又复活了吗?真无聊。”
阿克斯不屑一顾。虽然他表现出勇敢的样子,但在近距离目睹了女儿那恍惚的表情后,他的心中的某处也禁不住一阵冰凉。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艾斯梅娜·巴兹甘突然从床上爬起,如梦游病患一般低喃着“格尔达”的名字,晃晃悠悠企图出城。最开始的第一次,还吊在想要阻止她的守卫身上,企图用美色诱惑对方。
阿克斯顿时震怒,甚至打算不惜砍掉守卫的脑袋也不能让这个消息传出去,但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拉班·道予以阻止。
令人恐惧的是,西方各地这种事居然连续发生。位居高贵身份的少女们,同样呢喃着格尔达的名字,就像是赶赴旧泽尔·伊利亚斯神殿朝圣的巡礼者似的,带着恍惚的表情在夜晚的街道中迷茫徘徊。
本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但事实却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居然也做出如此怪异的行径。除了魔术以外,无法用其他理由来解释。
“不管是古代魔术师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阿克斯那张严肃的面容崩得更紧了,手摸了下挂在腰间的军配。
“没有用钢切不断的东西。千万不要动摇,希尔格。虽说我相信我们的阵营中没有什么被谣言所惑的软弱的士兵,但为了以防万一,位居上位者就先要展现出自己的气概才行。”
“是。”
“而且,当前首要的对手是梅菲乌斯。梅菲乌斯的皇族虽然自称龙神的后裔,但不会有什么白痴会相信这种话的吧?”
阿克斯打趣道。
他是在战争持续不断的西方存活下来的男人。哪怕内心充满了恐惧,阿克斯也没有愚蠢到会将其轻易表现出来。
2
会谈的场所,是与阿普塔以及陶利亚等距离的噶佐拉平原。以阿普塔方看来,此处跨越了国境线的尤诺斯川,位于山脊通道以西七公里的陶利亚领地内。阿克斯也在彻底调查了敌人是否有设圈套后,在此处设置了帐篷。
距约定的正午时分还有少许时间。天空呈现一片阴霾,风有气无力地吹过,气候令人相当不快。
阿克斯率领的士兵数只有区区十二名。其他还预备了两艘飞空艇,负责从半空中进行监视。这虽然能表现出阿克斯的豪胆,可周围却水泄不通地挤满了人。
“陶利亚的太守大人好像要和梅菲乌斯的皇太子殿下会面哦。”
“梅菲乌斯的继承人究竟会是怎样的人啊。”
这些人都是居住于附近村落的领民们,他们在士兵设置的围栏外侧伸长着脖子拼命想要偷看会谈场所。
在这块无数势力消亡又兴盛,兴盛又再度消亡的西方世界土地上,巴兹甘家的历史属于相当长的了,也稳固地保护了领民们地生活。其他地方在一年内数度更换统治者的名字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每次更替都会因政治体系陷入混乱而让领民们的生活苦不堪言。另外,士兵及佣兵们也常常会堕落为强盗袭击他们,常常完全不能指望过上什么安宁日子。
“要驱散民众吗?”
在帐篷内透过窗帘看到外部景象的士兵问道,
“不用,不用啦。”
阿克斯擦着额头的汗珠,摇了摇头。这里相当的闷热。
“我们陶利亚的子民们相当坚韧。就算将他们赶跑,很快就会又躲在角落里来偷偷观望的。你知道吗,最近的战斗中,甚至还有人拿着饭盒在附近看热闹呢。”
说出这话的阿克斯就算能看透自己子民的坚韧本质,也无论如何都没意识到自己血亲所拥有的过人行动力。
与民众聚集点相异的地方,还有正身处远处眺望着谈判会场的人。那是一名牵着马匹的人,以及他所陪同的披着斗篷的女性二人组。某个觉得他们有些可疑的士兵虽然曾上前询问,但转瞬便被打发离开了。
“他会不会去向父亲告状啊?”
“我已经狠狠威胁过他了。惹怒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自己很清楚。”
“哟。”斗篷下传出女性如银铃般的笑声。“波旺还真可怕呢。真亏侍女们间还评价您是一位懂得怜爱花鸟的善良之人呢。”
“别……别这样,公主。真是的,到底被谁看到了啊。”
面孔涨得通红的这位,是希尔格大公的养子,波旺·特德斯。年纪尚轻,甚至可以说长着一张娃娃脸,但怎么说都还是陶利亚内率领一军的将领,正时不时带着警戒的目光严肃地环视四周。
而被称之为「公主」的女性,正是阿克斯的女儿,艾斯梅娜·巴兹甘。与眉宇间常年深皱的父亲不同,她的姿态相当恬静优雅。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好奇心的光芒,柔软的双唇弯出一抹自然的微笑。
“啊,外面果然很舒服!总关在房里确实不好呢。感觉身心都快腐朽了,所以才会做那种梦的啦。”
波旺虽回以微笑,但却带着难受的心情看着这位比他小三岁的青梅竹马。
(在这样阴霾的天气,刮着这样令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