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来这里喝一杯如何。”
大厅的角落,沃尔招呼道。他是欧鲁巴安排进奥巴里佣兵团的原剑奴隶,中年,乍一看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靠近了对方的席位,只见同为奥巴里部下的士兵们纷纷恭敬起立。
“不必,不必。大家好好尽兴。”
欧鲁巴笑眯眯地举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他并不擅长饮酒,但为了演戏也迫不得已。沃尔满脸堆着笑,
“殿下,这位是奥巴里将军麾下久经沙场的勇士——贝因。”
(这家伙就是吗?)
瞥了一眼被介绍的红面男子。瞬间,笑容险些从脸上消失,好不容易才忍着不动声色。根据沃尔事先传来的情报,得知这个男人曾在阿普塔待过。也就是说,他是抛弃了哥哥罗安,率先从堡垒临阵脱逃,将欧鲁巴他们村子烧毁的那些人的其中之一。贝因是个油光发亮的微胖男人,有一张眼角下垂的脸。原来如此,和沃尔半斤八两的不起眼,常年止步于百人长地位不曾升迁的理由也不难理解。
“啊呀,实在是太精彩了,殿下。”贝因难掩紧张之色,但还是笑眯眯地说道。“路上受到袭击时,您的判断太出色了,实在是令人折服。”
“是吗。来,干一杯。”
装作被夸得忘乎所以的样子,欧鲁巴递上了酒。贝因显得诚惶诚恐。沃尔看准时机,接口道,
“贝因百人长大人以前曾经在阿普塔驻守过呢。”
“哦,你曾在这里与加贝拉军战斗过吗?”
“是。”
“那关于这里,你更熟悉呢。改天你陪我一起实地勘察领内情况吧。”
“哎?”
贝因不禁屏息,但双眼立刻灿灿生辉。
“小……小人若有这个荣幸,随时随刻都愿意奉陪。”
“嗯,那拜托了。”
握紧拳头的内侧,指甲几乎快刺破皮肤。再这样长久待下去,不能保证自己的感情不会爆发,他装作随性地与其他士兵打着招呼,缓缓离开大堂。
与帝都索隆比起来,这里的夜风略显冰冷。
眺望着沉寂于黑暗中的森林远景。
(好了)
笑容与醉意瞬间从脸上消失,欧鲁巴辛苦地将握着拳头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扳开。手掌粘糊糊湿漉漉的。大量的死亡与鲜血从这手中诞生。与其同时产生的感情有时必须刻意丢弃。只为了将被夺走的一切抢回来。
(还需要做很多事去布这个局。但愿时间还来得及。)
2
宴会进行到第三天时,欧鲁巴将战场奴隶们叫到大堂。尽管他们的脚踝依然被锁链所固定,但被允许少量饮酒。每张脸上都充满了严肃,就像是被抛弃于一个群体中的外来的狗似的。
自叛乱计划夭折起,他们就战战兢兢地担心今天是否会被斩首,或是明天是否会被送去当龙的食物。哪怕是被皇子编制为战场奴隶部队后,他们也认为这不过是当权者的一时兴起,命运不知何时就会倒向最糟糕的方向。
姑且留得一命尚存的现在,随着每天接受格威的训练,他们逐渐开始觉得如果仅是因为一时兴起,应该不至于如此花费功夫。但话虽如此,一提到战场奴隶,众所周知,就是在战场上会被赋予最危险任务的职位。归根结底还是被用完就丢的部队。被友军用枪从背后顶着威胁,强迫执行无人能生还的敢死突击的例子数不胜数。
用餐与喝酒就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中进行着。服侍他们的女奴隶中能看到米拉的身影。她曾在索隆大竞技场工作,在帕席尔掀起叛乱的时候,欧鲁巴正是挟持她作为人质。
在这阴晴不定的场面上,只有米拉表现得相当开朗。被她搭话的奴隶们也只得对她露出笑容,令人觉得唯有她所处的位置亮起了一盏明灯似的。
而一场骚动却以米拉为导火线发生了。
“喂,陪那种奴隶有啥意思。过来啦。”
奥巴里部下黑盔团中的一人搂住她的肩膀说道。米拉以不要有伤大雅为由数次回拒,但其他的士兵们却围了过来,发出下流的笑声,强行抱住了她。
“等等,她是我的。”
最初出手的士兵也高声吼道,想夺回米拉。就在被拖来拽去的米拉发出悲鸣的这瞬间,身在附近的帕席尔站了起来,用粗壮的手一把扯着士兵的颈项,拎了起来。并向朝此处靠拢的黑盔团的人扔了出去。数人被当场打翻在地。
“你……你”
“区区奴隶,想干架吗!”
黑盔团的人一哄而上,嚷嚷着说是要将此作为酒后的余兴。奴隶们也针锋相对,纷纷站起来打算迎击。尽管奴隶们的脚踝依然被锁着,但在双方一推一搡间,不一会儿便陷入了武力乱斗的状况。
“该,该死”
黑盔团中的一个拿起了靠在墙边的长枪。虽说都是己方的人,但既然对方是奴隶,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他先用枪柄向对方砸去,可宛若杂技演员般轻巧的奴隶咻地窜坐上了桌面,反利用脚踝上的锁链连续数次挡下攻击,气血上涌的士兵顿时架起了枪尖。
就在企图刺突的瞬间,这名士兵突然向前扑倒着昏了过去。右手举着酒壶的格威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都给我住手!”
基尔毫不客气地介入场内。这下连黑盔团也不得不停手。
“你们打算把我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