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记忆中寻找其原因时,
(对了)
想起了一件事。
欧鲁巴有过居住在比拉克的经验。阿普塔沦陷后,逃亡避难的村落被奥巴里及其部队烧毁,他艰难地拖着身躯抵达的城市正是比拉克。在这里,他度过了作为少年们的领袖,当强盗,经营违法赌场的四年生活。
正如现在的欧鲁巴在索隆所做的一样,当时他命令少年们作为耳目奔走比拉克各处探听消息,然后获得了某个情报。港口有数支载满了金块与物资的飞空船正在准备中。可在港湾局的飞行计划表中,却没有找到关于这支船队的记录。似乎是哈曼商会给当局的人塞了钱,计划在深夜悄悄起飞。
(如果是这样,那就算发动袭击,他们也无法通报比拉克警卫队了吧。)
欧鲁巴这么想,并策划了袭击商船的计划。在准备的过程中,被混进部下的敌对帮派少年们暗中通报。
(然后被捕入狱)
对,这里正是比拉克。随着欧鲁巴商船袭击计划的泄漏,他的其他诸多罪名也被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背上被按下了奴隶的烙印,沦落到被强迫带上铁面具的下场。
(真是奇妙的缘分)
欧鲁巴警惕着背后,装得若无其事走向窗边。作为被捕入狱起因的哈曼商会首脑,现在自己却以皇子基尔的身份与其会面。而他当前最想得到的情报,正在扎吉手中。
此时,一只小鸟飞落窗边。用嘴巴梳理起它那茶色的羽毛。
“它曾经有着黄色的,鲜艳色泽的羽毛。”
“嗯?”
欧鲁巴接过站在背后的哈曼恭敬递上的酒盅。
“据说这是从地球被一起带来的品种,经过了世代变迁,色彩也发生了变化。但它那清澄的歌声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就算姿态发生变化,歌声也没有忘却自己的故乡——文人雅士经常这么说。”
“哦~”
欧鲁巴凝神倾听。虽数次听其鸣叫,却并未心生什么特别的感慨。若能具备相关的知识,或许就能从悠久时间流逝中感受到些什么吧。
“关键的时候就不唱了呢。”
“啊——”
随着啪嗒啪嗒的轻轻振翅声,小鸟飞走了。
“那么,”扎吉重振精神,开口问道。“请问找我有何贵干?”
“就算我反复重申,内容也不会有任何变化。要的是情报。”
“皇太子殿下。这里并不是您的宫殿,也不是配备有大量皇子士兵的场所。比拉克,特别是在这种地方,我比费德姆大人或是您拥有更高的影响力。或许年轻的皇子您并不能理解,但世上就是存在这样的场所。”
“打算报复我对你的威胁吗?”
“这只是打个比方。在这里,我甚至能绑架皇子,将您送给他国作为礼物。只要他国能准备比我在梅菲乌斯经商所赚的钱更高额的奖赏。”
欧鲁巴的嘴唇没有碰递来的酒盅分毫。希克也是一样,不过他更直接地表现出警戒的神色。停顿了一会儿,欧鲁巴只回了一句话。
“是因为不划算吗?”
“划算?”
“阿克斯·巴兹甘长期以来都是梅菲乌斯的眼中钉肉中刺。若能铲除这个威胁,你就能做比现在更大笔的生意。这样吧,将对西方交易渠道的五成交由你一手负责如何?”
“您……您说什么。”
扎吉不由得假装干咳起来。刹那间,他甚至差点笑出来,但基尔·梅菲乌斯是认真的。
(这家伙)
如果他是当真的,那这家伙已经不是什么适不适合当继承人程度的蠢货了。而是举世罕见的傻子。
“……恕我失礼,但殿下手中所拥有的不过是寡兵。十多年以前,皇帝陛下率领比这多将近十倍的兵力进攻陶利亚。但结果,您当然很清楚。阿克斯并没有很多兵力。但是,哪怕旧塞尔·陶琅的势力还处于内部纠纷导致的内战中,还是会在外敌面前表现出的异常协作性。在这样一个足以与梅菲乌斯一国相抗衡的势力面前,现在的殿下能做到些什么呢?”
“你变得饶舌了呢。”
欧鲁巴的言下之意是,你终于开始说实话了。
“殿下。”
“我手中的兵力确实很少。正因为如此,才想得到你的情报。不是什么陈旧发霉的过时知识,而是你所持有的鲜活的情报。”
“您觉得只要得到这些,就能攻下陶利亚吗?”
“你背着梅菲乌斯贵族们的耳目,和西方贸易往来已经有多久了?”
欧鲁巴反问道。扎吉虽然没有被打乱阵脚,但从立场上,他不得不老实回答。
“……七年了。”
“你想以七年就此告终,还是今后十年、二十年间持续开展更有效率的生意买卖?”
啊,希克不禁惊讶。在这瞬间,欧鲁巴一口将酒盅中的酒饮干。
“我再问你一次,比拉克的商人。”欧鲁巴用手背擦了下嘴角。“我想要的情报,在你的店里有没有?”
甚至感到一阵眩晕,扎吉凝视着面前的皇子。傻子,这个印象依然没有改变。但能与包含在『傻』这个字内的含义相吻合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