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的低沉,
“我这儿有个计划,如果你也有这个意思的话,来成为我们的同伴吧。”
(来了)
欧鲁巴从未像现在这般感谢脸上的这张铁面具。刚才短暂沉浸于的感伤之情也在这瞬间散去,身为一名战士的紧张与兴奋感迅速浸透欧鲁巴全身。
“什么计划?”
他故作怀疑地问道。周围剑奴们锐利的目光顿时纷纷向他投来。帕席尔环顾四周,仿佛在沉默中说服了他们,剑奴们什么也没说,其中的几个只是点了点头。光从这点上,就能一目了然身为领袖的帕席尔有多么被人们所仰慕的事实。
帕席尔缓缓地向欧鲁巴坦白了计划。当然,是用收容所警卫士兵们听不见的,压低了的声音说的。
(怎么可能)
欧鲁巴边侧耳倾听,边这么想道。虽说这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行性,但未免显得过于胆大包天,而且风险性太大了。
帕席尔他们打算利用这次大会,率领剑奴们掀起叛乱。
行动的时机定在明天决赛结束后选出的两名胜利者,于后天率领两百名奴隶所进行的对龙战上。那是祭典的高潮,观众席上以皇族为首,所有的重臣们齐聚一堂。目的就是将他们抓为人质。
“与龙对抗时,每个奴隶都会被分配到一把剑。虽说届时周围肯定会有持枪的卫兵看守,但除了聚集在斗技场上的两百名奴隶以外,还有七十多名此前参加比赛的剑斗士。第一步,是由这些剑斗士们造成骚乱,分散卫兵们的兵力。观众席上还配置有服侍贵族以及富裕人的奴隶们。我们已经将他们中口风比较紧的那部分人拉拢过来了。由他们担负煽动其他奴隶们的工作。”
这是场宏大的计划。成功的概率决谈不上高,就算成功,也必然会出现大量牺牲者。不只贵族们,奴隶们的这一行为,甚至可能将聚集在观众席上的全部梅菲乌斯人都卷进来。
“干不干?”
简短一句话,帕席尔问道。心里早已明白这话含有很多言外之意。假若自己不同意的话,恐怕就会当场被杀。而尸体想必会成为龙的食物,抑或是被扔进斗技场附属的焚化炉,落到这两种下场之一吧。欧鲁巴说道。
“我有一个条件。”
“是什么?”
现场顿时凝起一层紧张感,眼看周围奴隶们的眼中快要喷出火药味的时候,
“皇子基尔,要交由我亲手干掉。”
这话一脱口,帕席尔身子顿时向后一仰,或许他原本是打算放声大笑吧,没笑出声来的他用粗大的手掌拍了拍欧鲁巴的肩头。
“当然没问题。”帕席尔露出了一口与奴隶身份不相称的雪白牙齿。“那是你的猎物,随你怎么处理。”
当晚,奴隶们几乎无人入睡。为了让看守的士兵不起疑心,一边故意鼾声如雷地装睡,一边讨论着后天的计划。同时,还展望着事成之后即将来临的未来。有说要将贵族们抓起来,逼他们当着自己的面进行剑斗的人。有说要破坏贵族的宅邸庄园,趁火打劫抢夺钱财的人。更有主张为了能在梅菲乌斯领内所有的奴隶间宣扬他们的志向,应该在索隆放火的人。但更多的人,还是想要回到他们各自的故乡。
“可就算回去,也什么都没有了。”
一名中年剑奴隶露出淡淡的微笑说道。
“沦落为奴隶已有二十年了。当时年迈的母亲现在不可能还活着了。甚至连村子本身还是不是存在,都还是个未知数。”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主张要回去。哪怕那儿早已空无一物,荒无人烟,但自己还记得那个村子。想要躺在记忆中那块造型独特的石头上,仰望天空,大声叫喊‘我回来了’。不是作为一个被迫在他人面前杀戮的奴隶,而是作为一个人。
“帕席尔,你有什么打算?”
一个奴隶问道,帕席尔深思了一会儿,
“你这么一提,我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考虑过有关将来的事。”
他苦笑着回答道。另一个人立即调侃地问道。
“你打算带上米拉吧?”
“这都什么啊。为啥你会这么想。”
“旁观你们俩那样子,任谁都会这么想啦。而且如果你丢下她不管的话,搞不好米拉会被亚贡那家伙带走哦。”
众人纷纷压低声音偷笑起来。帕席尔将头扭向一边。虽然不清楚他们被带来这个收容所已过了多久,但在这短短几天内,米拉和帕席尔已经获得了众人的爱戴。
看着他们,欧鲁巴思考起了其他的问题。直到最后,他都没有从帕席尔他们口中打听到这次叛乱领头人中有「奥巴里」以及「诺维」的名字。恐怕将这个计划授予帕席尔的煽动者并没有报上这两个人的名字吧。
(鼓动剑奴们掀起叛乱,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还有公主碧莉娜。
(若趁着混乱暗杀了公主,在此事中加贝拉确实能不用被怀疑。然而牺牲了公主的生命,诺维又能从中获得些什么?)
欧鲁巴对自己的无知感到恼火。如果自己能更清楚地了解国家间的形势,或许就能发挥一些想象力,猜测加贝拉——准确地说是诺维,究竟能从给梅菲乌斯带来混沌中获得什么利益。
与只为求生而执剑的战斗不同,在这样一种人心混杂纠葛的事态下,就一定要将各种情况作为知识储备起来。战争与政治都是如此。
帕席尔又恢复了以往认真的表情,对欧鲁巴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