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在丁搬来的椅子上坐下,碧莉娜笔直盯着坐在床上的皇子,现场气氛总觉令人有些坐立不安,
“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啊,为什么要这么问?”
“只是这种感觉而已。”
“我只是来探望一下您的情况。担心在祭典期间,您是否会因为孤身一人而感到寂寞。”
碧莉娜的态度有若干违和感,欧鲁巴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这完全不似她一贯表面上显得恭恭敬敬,内心却时刻揣摩他弱点似的那种好战的态度。若在平时,在对峙的瞬间,欧鲁巴就会感受到一种令他不得不全身戒备的压迫感。
(碧莉娜变了吗,还是说……)
“公主殿下今天受了很多苦哦。我觉得皇子殿下是不是该提醒那位伊奈莉大人稍微注意一下……”
“特雷吉娅,不要这样。”
最后两人也只是交换了两三句无伤大雅的话,碧莉娜便从座位上站起身。
“那么请好好休息吧。如果您还有食欲的话,明天我会在祭典上买一些东西给您的。”
“还要买公主殿下最喜欢的气球呢。”
“特·雷·吉·娅·你喝太多了!”
目送着公主远去的背影,
(她不是)
欧鲁巴心想。
没有选择奥巴里以及扎德一侧,而是选择赶赴月光宫的理由,就是对诺维——更准确的说,是带着一种想要与碧莉娜面对面进行确认的心情。对这点他无法否定。
诺维派来的使者说了些仿佛对取她性命丝毫不存犹豫的话。这可以考虑成是为了彻底笼络奥巴里的一时之策,又或许是碧莉娜本人隐瞒了自己生命会有危险的事实,自愿成为整个加贝拉计划中一部分的可能。
可是,
(她并没有参加这个计划。如此希望在梅菲乌斯战斗得像真正自己的那种决心。)
从塞安宅归来时,她提出凯扎尔一事,纯粹是因为自身无法容忍。那不正是她已经将梅菲乌斯看成自己第二故乡的最好证明吗?
(如果公主不是,也就很难想象在背后操纵整件事的会是加贝拉。那归根结底,这只是诺维与奥巴里两个人的计划吗?)
莫名感到一阵安心,欧鲁巴刻意不让自己去在意这种心情,同时开始盘算起如何才能阻止诺维实施这个计划。
如果一定要说出需要阻止计划的具体理由,他能立刻想到几条。不想让奥巴里的打算得逞的心情。从渥尔那条线来考虑,好不容易摸到了一丝有关阿普塔事件的线索,如果现在国家陷入混乱的话,线索将会有付之一炬的危险。此外,若现在梅菲乌斯彻底瓦解,那欧鲁巴苦心表演至今的『皇子』将确实失去权威,结果将再次恢复成一个没有任何力量的剑斗士。倘若真的那样,那自己的目的将一个都无法实现。
但比起这些理由,让现在的欧鲁巴更为焦躁不安的事,
(连全心全意投身于陌生异国战斗中的公主性命也能毫不犹豫地舍弃,他们究竟打算干些什么?)
愤怒。
是对毫不在意操纵他人生命,玩弄他人命运的人的愤怒。与过去欧鲁巴的村子被烧毁时,他所涌起的那漆黑、粘稠的感情同种。
(怎么能让你们得逞)
(怎么能让你们的任何一个企图得逞)
欧鲁巴长久地坐在床上。
位于比梅菲乌斯宫主殿稍低位置的外宫内,横向坐落着仿佛小型塔楼状外观的建筑物,正是被给与国外使节们用来作为宿舍的。
其中一室,站在窗边仰望为庆祝建国祭而沐浴在灯光下的宫殿的,正是从加贝拉而来的使节诺维·萨乌扎迪斯。与高雅的本国建筑物相比,梅菲乌斯的宫殿看上去如此粗陋。可他早已习惯了。毕竟五年多来,他一直担任着从梅菲乌斯夺来的阿普塔堡垒副长官的职务。
而那阿普塔,现在也正进行着移交给梅菲乌斯的工作,用的是庆祝梅菲乌斯皇子与加贝拉公主婚礼的这个名义。在繁忙工作的途中,诺维却主动志愿成为派去参加梅菲乌斯建国纪念祭的使节。本国也同意了此事,其实就是在派他前去道贺的同时,顺便为移交的预备工作事先举行会谈的意思。
“总之,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
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内自言自语,诺维的感情异常冷彻。在欧鲁巴及伊奈莉面前表现出的和颜悦色早已被丢弃一边。那面无表情的容颜不禁令人感到一种悚然的美。
肤色白皙,身材修长。衣角很长,尺寸宽松的长袍被随意套在身上,长发披散下来。这彻头彻尾的放荡贵族形象,还有女性化的举止,全都是诺维自身的喜好。加贝拉国内对此意见也分成两派,“是个爱漂亮的人”这个评价,以及“纯粹不检点,与骑士之国完全不配”这种痛骂声。
他的行为举止姑且不做评论,诺维的才气却是国内无人不认可的。
萨乌扎迪斯家是世代担任罗迪斯地区领主的名门,在加贝拉内拥有的领土相当大,在政治上也有很大的发言权。然而诺维早早便将萨乌扎迪斯家主的位置让给亲弟弟,自己退而担任王都护民副长官。虽然嘴上说“这样一来比较悠闲”,但真心话却略有不同。比起持有领土,每天被山一样多的杂务缠身,还不如在自己喜欢的时间、机遇,做自己想做的工作。换句话说,
(军略、智谋战、城池争夺)
这些事。
曾制定攻陷奥巴里将军所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