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才为皇子他们送去饮料的那个少女正用布巾擦拭着他那满是鲜血与汗水的身体。她是这个竞技场内负责打理各类杂务的女奴隶。
“米拉”
帕席尔叫着她的名字。
“在”
“刚才扔剑的,是那个皇子吗?”
“是的”米拉回应道,脸上染上一层羞涩。“反应真是相当迅速呢,吓了我一跳。”
“是吗。”
帕席尔直至现在还笔直凝视着手中握着的长剑。无论是投入的时机、速度、还是刺入的位置,每一个细节都如事先计算好般卓越不凡。
约半小时后,欧鲁巴回到了宫殿。
在休息室等待的渥尔一见到他,便迅速起立站直问候。
渥尔原本就是一名剑斗士。年龄已经超过四十岁,作为一个剑奴来说,早已过了全盛期。但无论是身手还是风采都不见衰退。自一年多前来到塔尔卡斯商会后,始终只是不起眼剑士中的一个,可不知为何,似乎具有被幸运眷顾的特性,他其实已经作为一名剑奴存活了十年有余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很有才能)
欧鲁巴看着他。无论身在哪里都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但却付出了足以生存下去的辛勤劳动。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面也绝对不狭隘。
扎伊姆堡垒一战后,塔尔卡斯商会所属的剑奴们大多都志愿留在皇子的近卫队中。渥尔也是其中之一,但欧鲁巴却刻意将他排除在近卫队之外,并赋予了他其他任务。
“情况如何?”
欧鲁巴举起酒盅向渥尔敬酒。“是”,渥尔恭敬地双手接过。待他一口饮干后,欧鲁巴再次发问,
“有探到什么消息吗?”
尽可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询问着,但其实此时欧鲁巴的心跳得比在剑斗场上时还要剧烈。
在梅菲乌斯十二将军中,除了指挥由龙石船构成的空中部队的那三位将军以外,剩余九位全都对外广招佣兵。随着与加贝拉间十年战争的终结,人员的需求虽多少有些缩减,可毕竟还处于战国乱世,窗口总是敞开着的。
对渥尔下达的命令,就是让他成为这类佣兵。而他参加的部队,不是别的,正是奥巴里·比兰的佣兵队。
“我所打探到的,都是那些同为佣兵、或是在军团中的底层小兵,再好点也不过是下层干部间的传言而已。”
“嗯,没事。说吧。”
袭击并烧毁欧鲁巴他们村子的正是奥巴里所率领的黑盔团。可毕竟已是六、七年前的事了,甚至不知道究竟还剩多少士兵依然维持当时的身份没变。在与加贝拉的战争中,一定有不少人战死沙场了吧。可即便这样,依旧有清楚当时情况的人存活至今的可能性也决不算低。欧鲁巴正是命令他前去调查这件事。
“有一个与六年前职务相同的,名叫贝因的百人长。贝因一直都为将军工作,但似乎对待遇上的问题心怀不满,常会对那些与他一起光顾便宜酒馆的部下兵卒抱怨发牢骚。一次,我装成醉酒靠近他那桌,借酒和他聊了起来。别看我这副德行,事实上我还挺擅长套别人的话呢。我任他吐槽,却没有表现出一点不高兴的样子,这令他对我多少报有些好感。至今为止,我才不过和他打过两、三个照面,可估计再过没多久就能加入他们的对话了。啊,还有一件事,可以断定贝因当年的确身在阿普塔堡垒。这已经从他那里确认过了。”
(很好)
这是个进展,而且还是很大的一步。欧鲁巴拼命抑制住自己内心狂喜到想要跳起来拍手叫好的冲动。此时,渥尔突然显得欲言又止,露出一丝犹豫的神情。
“什么事。如果还打听到其他消息的话,什么都行,尽管说。”
说着,再次向他敬酒。渥尔诚惶诚恐地缩了下双肩。
“我不清楚这件事和皇子是否有关系。贝因吐漏的那些话里,有一点让我十分介意。他似乎在偶然间偷听到几个上层的对话,根据他们的说法,奥巴里将军似乎会在近期和加贝拉一个叫诺维的家伙共同进餐。加上将军这个人该怎么说才好,传言他是反对与加贝拉进行和议的,所以这事就有些奇怪,贝因也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诺维和,奥巴里?)
的确是个奇怪的组合。欧鲁巴赏赐了渥尔一些钱财后,让他退下了。
(恐怕这并不是什么公开的会面。这两个人的交往从任何一个外人看来都会感到很奇怪。所以,假如这是无需保密的官方会谈,必定会成为基层士兵间议论的话题。)
话说回来,所有的推测都是建立在这些情报全都是真实的,这个大前提上。
(根据这些情况,聚餐的地点肯定不会设在比兰宅。一定会安排在某个不引人注意的,但同时又是贵族们常去的酒吧、餐馆——这么一来,可能对象的范围就很有限了。诺维逗留在索隆的时间从现在算起,到祭典结束,最多不过一周。这对布网来说是绝好的条件。)
“皇子,皇子,您在想些什么啊?”
连丁的声音都完全没有听进去,欧鲁巴陷入了沉思。这件事莫名其妙地令他有些挂怀。回想起诺维在皇子基尔面前那段流畅的应酬话,还有那笑眯眯的表情。作为一个使节当然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而正因为过于完美到无可挑剔,当时的欧鲁巴才会对诺维失去兴趣。可当得知那个诺维或许即将与奥巴里偷偷会面这个情报后的现在,才开始注意起当时他的态度。简单来说,包括没有在诺维身上放注意力的自己在内,
(真令人不爽)
接着,欧鲁巴开始思考这件事否可能成为抓住奥巴里把柄的一件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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