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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得知凯扎尔被关入监狱一事,费德姆·奥林不禁跳了起来。凯扎尔·伊斯兰是原帝朝评议会成员的贵族。
事情发生在一周前。梅菲乌斯帝朝皇帝格鲁·梅菲乌斯在朝议时,提出了迁移龙神庙,以及对其进行相应大规模改建的提案。传说从两千年前起便供奉着龙神的那座寺庙,目前位于作为帝都索隆代名词的『黑塔』地下。提案中主张将寺庙移动到宫殿附近,重建为一座雄伟的建筑物。
对于这个唐突的意见,数个贵族都讨好追从地表示同意。可只有凯扎尔明确表示了反对意见。需要动用财力与人员时应该有个先后顺序。虽说现在梅菲乌斯、加贝拉、恩德这三国关系趋于平静,但并不足以到使人乐观的程度。首先,龙神庙现在只有在国家举办祭典活动时才会被使用,一年内仅开放数次。甚至可以说大部分民众或许都不知道其存在,完全成了一个形骸化的建筑。
“该比这件事优先的其他事项多得数不清。请恕我僭越,但请务必重新考虑一下此项决定。”
“是吗”
皇帝只是淡淡地这么回答,这个话题就此告终。凯扎尔年龄已有五十五上下,和现任皇帝相处时间也很长。正因为如此,任何人都没把双方这种程度的冲突放在心上。
然而五天后,凯扎尔在自己宅邸举办的晚会上,再次非难起皇帝的政策。或许也是因为酒过三巡,“最近陛下的任何言行都太过突然,真让人受不了。”他这样对自己邀请而来的众友人叹息道。
当然,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的。可是不知为何只有这次,皇帝似乎始终怀恨在心,并以『图谋造反』为由,突然派兵包围了伊斯兰家的宅邸,当场将他逮捕。『任何言行都太过突然』——讽刺的是,凯扎尔居然用自己为例证明了这一点。
陛下是否想就此将凯扎尔处刑,这种恐惧在整个索隆内逐渐蔓延开。整整三天三夜间,凯扎尔被关押在地下一个与贵族不相称的牢狱中,并禁止他与任何家人见面。
费德姆之所以跳起来,除了得知这个消息给他带来的冲击,以及相应的恐惧感——毕竟为了推进与加贝拉间的和平交涉,他也是需要直接向皇帝提出意见的——之外,心中还充满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或许更应该称之为与喜悦相近的兴奋感。
(或许,终于到了该我走上舞台的时候了)
只要皇帝格鲁·梅菲乌斯依然企图强化自己的权限,并招来周围人们不满,就是自己的计划付诸实施的日子即将到来的证明。那就是拥立皇子基尔·梅菲乌斯,筑起帝朝内新政权的基础。
这是一个宏大的野心。如果心中的这种想法有丝毫漏到外表来,毋庸置疑,自己将会沦落到与凯扎尔相同的,或是比他更惨的下场。仅此而已,
“费德姆大人”
主宫殿的走廊中,当扎德·考克向他搭话时,
(撞上个麻烦的家伙了)
他这么想着。
“凯扎尔大人的事您知道吗?”
“已经听说了。”
“陛下究竟有什么打算。如果是玩笑的话也太过火了。一定要向他提出意见。现在我们就一起去吧。”
对气愤地喘起粗气的扎德,费德姆只能马马虎虎敷衍着。扎德·考克,也就是所谓的反皇族派的领头人物。虽然他不可能正大光明挂着这个称号招摇过市,但和费德姆一样,也是向主张对加贝拉彻底对抗的皇帝进言,并推动和平交涉一派中的成员。又因为身上有着原帝国评议会成员这个称号,所以对于把评议会搞得有名无实的皇帝没有任何好感这点也是显而易见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扎德和费德姆是同志。不,或许应该说曾是。
“把事情闹得太大反而会造成凡效果吧。而且,如果陛下是真打算开个玩笑,我们这样胡乱指责,反而会使他认真起来。所以现在应该放任不管。扎德大人也应该很了解陛下的性情吧。”
“为什么您那么能沉得住气?这是陛下的蛮横行为。而且您知道吗,就在前两天,陛下和恩德来的使者——”
“请恕我失礼,还有些紧急的事等着我去办。”
“费德姆大人”扎德皱起黝黑的眉毛。“这不像是平时的费德姆大人啊。您曾是那样真挚地为国家的未来担忧,丝毫不吝惜对陛下进行批判。该不会是因为这次凯扎尔大人一事,突然变得胆小起来了吧?”
“请注意您的言辞,大人。”
费德姆紧盯扎德。从年龄来说,费德姆要比对方大上十岁。
“我这还真是失礼了。但是最近这段日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丢下依然咽不下这口气的扎德,费德姆转身匆匆赶路。他口中的『奇怪』,是指最近这段时间,自己死死粘在基尔·梅菲乌斯皇子身边这事。也难怪他会产生本应同为反皇室派的费德姆突然变心这一怀疑。而事实上,现在费德姆赶往的目的地,正是『皇太子殿下』的个人房间。
(扎德那混蛋,该死。一脸自以为什么都明白的表情,想试探我啊。)
原本他就对扎德没什么好感。尽管周围人评价他还算是个知识分子,但在费德姆看来,由于过于依赖这些知识,以至于他脑子里死板的地方太多了。在和平交涉时,他也总是拿出历史文献作为理论依据,说什么『根据那个国家的事例该如何如何』『依照过去的惯例要怎样怎样』这类,动不动就搬出老套的知识,让人实在受不了。
(什么事不好干,偏偏把我当成个胆小鬼)
别说什么胆小了,费德姆正试图走过的独木桥,要比扎德的向皇帝『提意见』更为危险。而也正因为风险巨大,可以得到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