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在没有梅菲乌斯侧援助的情况下,只能坐以待毙。鲜血早已在流了。我怎么可以对此坐视不理。”
“如果打也不成,不打也不成的话,那这两种事我都不打算去干。”
无意间,欧鲁巴用上了粗鲁的语气。自己明明能在其他贵族或将军面前演好自己的角色,但在这位公主面前,自己不知为何总是会乱了阵脚。公主过于直率,以至于对隐瞒身份的他来说,会下意识对她报有一种愧疚感。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留卡奥心里非常清楚,此次梅菲乌斯会参与对他的讨伐。”
“你的意思是对方会布下陷阱吗?可就算真是这样,为什么你还能如此优哉游哉的。难道说你因为怕对方有陷阱,就什么都不去做,而只是缩在一旁发着抖旁观?”
“一切早就已经开始了。从把碧莉娜公主当作旗帜的我方将他们包围的这个时刻起,事态就在向前发展了。或许甚至可以说,已经结束了。可即使这么做,目前的情况却依然没变。”
“这——”
终于意识到皇子意指为何,碧莉娜只得低垂下头。夕阳即将沉入地平线,映照出她那因激动而略泛桃红的脸颊。奋力忍下了愤怒,耻辱,这种种感情,抬起脸。
“的确,我承认我能力不足。尽管我并没有自以为是到觉得只靠我一个人就能做到些什么。但说实话,我确实曾想过,直接与留卡奥会面这件事应该可以办到才对。可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得不亲自去,直接去见留卡奥。只要能和他说上话,身为同为加贝拉着想的人,应该可以避免两败俱伤的结果,并找到另一条不同的出路才对。”
“在这种状况下,如果我方再失去你的话,一定会土崩瓦解吧。这等同于切断了好不容易才争得的与加贝拉联合的这条路。”
“你总是说这种理所当然的正论,我就姑且认可好了。”
碧莉娜有些赌气地说道。如窗边花饰般惹人怜爱的容颜现正带着一脸憎恨,仿佛随时会咬过来似的。真没办法,欧鲁巴心中不禁叹息。这位公主言辞语气中,虽然确实充满了自豪与气质。但为什么与她说话时,偶尔会有一种在与以前村里人对话的感觉呢。
——对一边否定公主,一边还有这种闲工夫考虑这种问题的欧鲁巴,公主反击道,
“令我十分费解的是,为什么你还能保持如此冷静。或许明天留卡奥军和加贝拉军还会发生冲突。若真那样,又会有士兵们白白死去。难道一个个士兵的感觉不值得去体会吗。你不是讨厌国家或贵族们随意摆布他们的生命吗?”
她虽然只打算讽刺一下。可是,这句话正如同利刃一般,深深扎入欧鲁巴的心口。猛地倒抽一口气,这次轮到他闷声不吭了。
(或许的确如此。)
在这场战争中,欧鲁巴从来没有站在士兵的立场思考过问题。比起那些个人的牺牲,他更重视于看清整场战斗的走向。这种从大局上思考问题的方式,也就是,
(是我最讨厌的,贵族的思考方式。)
但与此同时,
(我也认为,现在仍需要这些。)
如果说当身为乡下村落的一个少年时,当身为一个奴隶与人厮杀时,他心中所怀有的那些憎恨与杀意是真实的话。那此时此刻,认为若执著于一个个被征兵而来的民众的生命,将无法获取最终胜利的,他内心的这种坚信,也是真实的。
在这片宛若薄薄油层上流动着火焰的天空下,为矛盾感情灼烧着内心的欧鲁巴呆立不动。
“……怎么了?”
始终沉默不语的他在旁人看来,受到打击一事可谓显而易见。碧莉娜微微蹙起眉头,改变了自己的语气。
“——不”
“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拉开与紧咬这个话题不松口的公主间的距离,欧鲁巴说道。
“并不是这样。公主,照现在这个状况,假如梅菲乌斯协助加贝拉,只会导致战斗激化,让战场上砌起尸山。留卡奥一党是抱着全军覆没的觉悟进行战斗的。正因为如此,才一定要等待时机。这样才是真正的为士兵们着想。等——绝对要获得我所期望的胜利……”
句子的末尾融入黄昏晚风,消失散尽。不知不觉,欧鲁巴用力到手臂肌肉块块隆起地,紧紧攥起了拳头。
次日,阵地驻扎第六天的傍晚,碧莉娜公主在船内房间进完餐。
虽说一开始就是勉强他人把自己带来战场的,但现在她却只能过着从早到晚焦急眺望窗外的每一天。
毕竟不能把特雷吉娅一起带来,所以最近几乎都没有与其他人说过什么话。在阵地内虽然有侍从陪伴身边,但除了必要情况以外,她会去主动避开对方。
平时特雷吉娅会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的起居。碧莉娜的一天,总是从特雷吉娅耗费时间打理她的头发开始的。如果在平时,她还会抱怨头发不必那么认真去打理。虽然有着坐不住性格的碧莉娜常对此感到不满,但毕竟是从小养大的习惯。她姑且尝试过在清晨整理自己的头发,但很快就发现这工作就是浪费时间,无聊透顶。所以为了不让自己感到闲得发慌,每天清晨,特雷吉娅总是会给自己带来各式各样的聊天话题。
虽然现在身在祖国加贝拉的土地上,但特雷吉娅不在的如今,她才第一次真正——虽然自己不想承认——体会到被独自扔在异国的孤独感。
(六天——)
只不过经过了这点时间,可对每一秒都感觉像刀割的碧莉娜来说,六天形同六年。昨天加贝拉部队又向堡垒发动了攻击。梅菲乌斯也照例只进行敷衍了事的炮击掩护。
当然,对这种情况感到不满的不仅是加贝拉